王有志见木柴劈得也差不多了,便搬到灶房里面去了,这个季节雨水多,放在屋檐下会淋到雨。
刘恩慈跟另外那个小知青,名叫余敏的那位小声聊着天,讲的无非就是白天下地碰到的事。
无非是这个婶子出了什么丑,那家的嫂子又怎样怎样了。
隔壁屋的那位还没有回来。
聊了一会儿,何小丽也觉得听这些琐琐碎碎的事情确实没意思了,便走进屋里去洗澡,冷水冲一冲,两分钟就能完事。
只是她每天用沐浴液洗习惯了,突如其来的,就这样冲一冲,总觉得没冲干净一样。
于是再冲了一次。
依稀仿佛听见外面的刘恩慈在说:“有什么冲不干净的,每次都要洗好几遍,她倒是爱干净,别人从溪边挑水过来也是很辛苦的呀。”
声音不大,但胜在安静,一字不差的都让何小丽给听见了。
紧接着便是余敏低声压住刘恩慈的话:“好了别说了。”
刘恩慈继续抱怨:“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每次都要洗那么久,这里也就是只有这个条件,难道跟我们以前一样,还能天天用香皂不成?”
她总描绘以前在城里时间的幸福生活,每次都有天天用香皂洗脸洗身子。
因为原主经常听到这些,何小丽便想起来了。
想到这里,她都觉得好笑,香皂刺激性比较大,即使用香皂,她也不会天天都用香皂擦身体的,这样对皮肤不好。
但是冲的干干净净,这是她觉得很必要的。
再冲洗了一次,穿好衣服出来时,刘恩慈已经换了另外一幅面孔。
“洗好了,等着你一起去溪边呢。”她是害怕王有志真的陪同何小丽去溪边了,她要给王有志洗衣服,一边可以献殷情,一边还可以防止何小丽跟王有志独处,一举两得。
借着月色,何小丽用手搓起衣服来。
这种地方,即使下地干活也不会要女孩子做最粗笨的活,因此她们身上的衣服都不脏,只是沾了些尘土,倒是王有志身上的衣服充满了汗味跟泥土的味道,搓得刘恩慈手疼。
但看了看何小丽的好打算落空,她觉得值得了。
被人丢到这个穷山沟沟里面能怎么样呢,她觉得王有志是一个很不错的托付对象,尽管他现在还没有出头,但他好歹也是教授的儿子,总有一天他父母,还是会把他从这穷山沟沟里面弄出去的。
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过。
刘恩慈不像其他的知青,从小她家里条件就不怎么好,父亲因为患病做不了重活,只能在一家仓库给人看大门,这工作还是单位照顾家属才给的,待遇自然不好。
因此她格外珍惜读书的机会,谁知道刚读到高二,就被分配到这个小山村里面来了。
她也不是没见过其他嫁人的知青是什么样子,生了娃,就跟农村里面的妇女一模一样了,两口子经常因为柴米油盐吵架,那就是好一番鸡飞狗跳。
她是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从城里过来,嫁给一个满腿是泥的乡下汉子。
没有烛光,没有音乐,几个知青沉默了一会。
外面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然后一动不动。
还是余敏认出来了,叫了一声:“付大哥。”原来是住在最旁边那间的姓付的年轻人,他比几个知青又都年长一些,平时见了面,也就打一声招呼的交情而已。
也许是何小丽多心了,她竟然觉得门口那位高大的人,对自己多看了两眼,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原主自带的自恋体质。
这种体质她本身并没有啊!
那人果然是看着何小丽走来,肩上挎着一个竹篓子,说道:“找个高一点的盆过来。”
何小丽一看,滑溜溜的东西在里面相互纠缠着,这啥啊,吓人!
第5章
付鸥带来了一篓子的泥鳅和黄鳝等,满满当当的一篓子,足足有十来斤。
余敏是个小吃货,刚一看到就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是泥鳅和鱼呢,满满一筐子,你怎么弄到的啊。”
这里面余敏最小,也最是容易饿,队里面发的那点粮食只能煮成粥来喝,多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这些个知青,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
所以余敏看到这一筐子的泥鳅和鱼,简直都要叫出来了。
还是刘恩慈比较淡定,她压低了声音:“声音小点,要把人惹出来吗?”
其实四周都没有住人,声音大一些也没有人听倒,但这好歹也是一筐子的荤菜,节省点吃,吃大半个月都是没问题的。
连平常很淡定的王有志,眼睛里面都放出光彩来:“哪里搞来的这么多泥鳅和鱼啊,这阵子可有的吃了。”
付鸥说:“下游有驻坝,到了夏季就会有这些野味,只是一般人不知道,如果发上一场大水会更多。”
三个女知青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小馋虫跟好奇心,都被付鸥勾上来了。
平常跟女生接触的少,即使在学校,也是男生比较多,付鸥脸红红的说:“但凡建造水坝都会让鱼儿无法往下游游,而且我看了一下上游也没有人会去捕鱼,所以试了一下,没想到有这么多鱼。”
说话间,王有志把手电筒拿了出来,打着手电筒看了一下篓子里面,全部都是很常见的鱼,鲤鱼、草鱼、泥鳅,各种都有……
如果养着,每天都可以吃活鱼了。
刘恩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后面院子有个大水缸,等下挑点水过来洗干净,然后把鱼倒进去,那个大水缸大,可以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