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2)

裴勍正和几位同僚说话,一转头,看到薛亭晚这般醉醺醺的模样,登时便皱了眉。

入画自知犯了错,看着自家姑爷的冷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垂首连连告罪。

“怪她做什么?酒是我自己喝的。入画......唔......你且下去。”

薛亭晚尚存三分神智,含混不清地替入画开脱。话音儿刚落,又是一阵摇摇晃晃地坐不稳,直往裴勍的身上贴。

明明是一杯就倒的酒量,偏偏挑着最烈的酒喝。

裴勍叹了口气,倾身抱她在怀中,温声哄着,“先叫人扶阿晚回去歇息,可好?”

薛亭晚已经醉成一滩,偏偏还要嘴硬,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呜咽哼唧道:“我没醉......不回去,要和淳郎呆在一块儿。”

她粉面含羞,湿漉漉的杏眼蒙着一层水雾,纯真眉眼杂糅着不自觉流露出的妩媚,真真是柳弱花娇,撩人心神。

美人儿撒娇的效力堪比兵临城下,裴勍只得缴械投降,无奈应道,“好,好,阿晚没醉,不回去。”

.......

两人你侬我侬,美人儿这般不胜娇羞的模样落入旁人眼中,自然勾的贼心大动。

美人儿杏眸清澈纯真,身姿纤秾有度,明艳照人,不可方物,大王子律措看的移不开眼,心下暗叹,世上竟然有如此绝色尤物!

律措望着那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呆愣许久,才回过神儿来,压低了声音,用塔尔特语询问心腹,“此女是何人?”

那心腹见律措失魂落魄的模样,便知道他又起了色心,只得如实道,“此乃大齐有名的美人儿永嘉县主,她出身惠景侯府,数月之前刚刚嫁给了裴国公,如今乃是裴国公夫人。”

律措听闻罗敷已有夫,色心登时被浇灭了一半,不悦道,“裴国公?可是裴勍?”

“正是。”

那心腹苦口婆心劝道,“大王子,此人才名远播,雄韬伟略,心思缜密,绝非等闲之辈,今日草原会晤,正是大王子争得储君之位的关键时机,还是莫要惹祸上身的好。”

五年之前,献庆帝和布汗在草原会晤,伴驾的王公大臣之中便有裴勍的身影。

当时,这个位高权重的臣子不过是十几岁的俊朗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却天纵英才,智谋惊人。当日,两国皇子和裴勍一同在二位君主御前对答,裴勍不仅对答如流,而且策略不凡,就连布汗也忍不住对其夸赞连连。

时至今日,律措在裴勍面前自惭形秽的心情仍然历历在目,他嫉妒其才能的同时,又深深感到万幸——若是裴勍是他的兄弟,他简直没有任何成为储君的可能。

律措忆起往事,望着不远处薛亭晚被裴勍抱在怀中的身影,重重放下手中的酒盏,心中愈发的不甘心、

——只可惜这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嫁错了人,那裴勍冷的如同一块千年不融的玄冰,想必在闺帷中也不会小意温柔、肆意怜爱!

......

那厢,薛楼月神色灰白,形容枯槁,望着薛亭晚和裴勍相依温存的背影,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若不是薛亭晚给怀敬和献庆帝送去密信,她怎会被怀敬厌弃,又怎会被献庆帝视为弃女!?

如今,她对侧妃腹中胎儿下毒,栽赃嫁祸薛亭晚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声名狼藉,被怀敬像犯人一样关押,甚至服下凉药,终生不能孕育子嗣!

这一切,都是拜薛亭晚所赐。

薛楼月心中妒火灼灼,目光一转,望向惠景侯府宴桌,看着惠景候、宛氏和宛老太太一家人言笑晏晏的场面,更是恨海滔天,目眦尽裂。

一旁,周侧妃见薛楼月目光阴狠,当即摁住她的左手,对准穴位一个用力,当即响起关节碎裂之声,“王妃往哪里看?”

钻心的痛意从手上传来,薛楼月惨呼一声,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周侧妃冷笑,“王妃别忘了,参加完这筵席,重兵还等着把王妃关押如偏帐中呢。王爷吩咐妾身好生看管着王妃,妾身可不敢丝毫怠慢。”

薛楼月恨恨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底细告诉怀敬吗!”

周侧妃笑意更盛,“王妃别忘了,显平伯和王爷一向交好,当日可是显平伯将我和柳侧妃送到王府中的,王妃不如猜一猜,如今怀敬是信你,还是信我?”

薛楼月细细一想,仿佛如坠冰窟,如今周侧妃掌着王府内宅之权,她若是得罪了她,只怕没有好日子过。

周侧妃见薛楼月万念俱灰,垂首不言,一副顺从的模样,这才缓缓松了她手上的穴位。

薛楼月眼眸晦暗,如同一潭死水,心头却乍起波澜。

方才,电光石火之间,倘若她没看错,那大王子律措看向薛亭晚的眼神贪婪至极,身为女子,长相过于出众本就是原罪,眼下豺狼虎豹环伺,裴勍真能护住她的好姐姐么?

☆、第103章塞上宴曲(九)

等到筵席散去, 薛亭晚已经醉成一滩烂泥, 裴勍本想先把她扶回帐中, 奈何她死活不依, 裴勍只得作罢,好不容易捱到宴会结束,才抱着美人儿匆匆入了帐子。

床帏深处, 红烛高照, 纱幔重重。

薛亭晚玉臂交缠, 环着男人的脖颈死死不撒手, 这叫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犯了难。裴勍只得屏退左右,亲手为薛亭晚扯了裙衫,卸了钗环,又换了身入寝穿的轻纱软缎,把人放在床上, 温声道, “阿晚, 松手, 该就寝了。”

美人儿抬了抬眼皮,长睫颤动, 环在男人肩头的双手收得更近了,嗓音娇软, “嗯......不松。”

床榻上三千青丝一泄如瀑, 美人儿纤腰一握, 凹凸有致, 肌肤温凉滑腻,衣襟袖口皆笼着一股子幽幽女儿香,撩得人心猿意马,不饮自醉。

裴勍半揽着她,伸手拍了下娇臀,哑着嗓子道,“阿晚,乖些,小心着凉。”

薛亭晚正神志不清,冷不丁挨了轻飘飘的一巴掌,委屈劲上来,嘤嘤底泣起来,“唔,淳郎欺负我!先前......在女学中,淳郎便没收食盒,还责罚我抄古训......每次都冷着脸,吓人的很.......如今成了亲,竟然还这般欺负我!”

美人儿不依不饶地翻着旧账,裴勍思及往事,不禁失笑,只得哄道,“是为夫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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