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2 / 2)

男人却对这喧嚣充耳不闻,微垂了眸光定定望着美人儿,脸上一贯的冷漠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温情。

裴勍身量颇高,一身吉服更衬出宽肩窄腰,俊脸上长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风姿俊朗。

薛亭晚被他露骨的目光看的心头直跳,终是忍不住弯了樱唇,漾开一笑。

这一笑如春风过境,绽出芳花万朵,荡出绿林生波,更衬得人比花娇,叫人再也挪不开眼。

裴国公府的亲戚关系简单,今日躬逢大婚之盛事,多是至交好友家的女眷前来捧场,此时见新娘子生的冰肌玉骨,已是赞叹连连,又见那□□高耸,细腰一握,不禁红着脸大赞“裴国公好福气”。

新郎新娘子眉来眼去的功夫,全福人已经张罗着撒好了帐子,将桂圆红枣花生莲子等吉祥果实撒了一床,然后清退了屋中观礼的宾客,端上两杯清酒,笑道,“国公爷,夫人,请饮合卺酒。”

这合卺酒酒性颇烈,不比平日里女子喝的低度果酒。裴勍自托盘上取了两只酒杯,递给薛亭晚一只,然后两臂交缠,一饮而尽。

裴勍神色如常地一口闷了,薛亭晚还对着一杯辣酒犯难。男人怕美人儿喝了辣酒难受,更怕美人儿喝醉了“误事”,伸手便将酒杯接了过来,悉数饮入口中,然后俯身沾了沾美人儿的樱唇,落下一个带着酒气的吻。

——这大半合卺酒都进了裴勍口中,薛亭晚只是尝了尝味道,也算是成了合卺之礼。

只见那饱满诱人的樱唇被清酒浸染的水光潋滟,莹白的小脸上也飞上两团红晕,越发艳若桃李,我见犹怜。

裴勍看的难耐至极,心头一阵燥热,奈何前院儿还有满席宾客等着招待,只得沉声道,“阿晚先歇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薛亭晚闻言,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要少喝些!你若喝醉了,今晚便莫要上/床了!”

此话一出,一室的丫鬟婆子皆是低声乱笑,薛亭晚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大胆的话,忙红着脸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男人一眼。

裴勍身居高位,为官多年,已经许久没有听过这等直白的“管教之言”,俊脸略一愣,心中有融融暖流划过,薄唇旋即勾起一抹轻笑。“为夫谨遵夫人教诲。”

薛亭晚闻言,桃腮红的如虾子一般,一手遮着芙蓉面,伸手推了推男人,语带羞恼,“你快去呀!还站着做什么!”

.......

一室喧闹退却,薛亭晚差了余妈妈给正房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分了红包,才将一屋子人支使去了屋外,只剩下心腹下人陪伴左右。

薛亭晚揉了揉早已酸痛的脖颈,轻启红唇道,“侍书,入画,服侍我卸了钗环罢。今天疲累得很,我想先沐浴净身。”

侍书看了自家小姐的俨然妆容,劝道,“眼下姑爷还没宴完宾客呢!姑娘不妨等姑爷回来再卸妆?”

薛亭晚倒是个主意大的,只道,“谁知道要宴请到什么时候!沐浴了再等着也是一样的。这成婚真真是遭罪,如此一日折腾下来,我的脖子都要断了。”

薛亭晚打小千娇万宠着长大,又是个随性不拘礼数的性子,两个大丫鬟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性如此,眼下余妈妈也不在屋中,两个毛头丫头不好拿主意,只得由着薛亭晚的想法去。

入画一听自家小姐受了苦遭了罪,忙端上几碟点心和一盏香茶,笑道,“姑娘先吃些点心垫垫!那边还备着些荤素菜色,不过已经不大热了!吃了难免要烧胃!”

薛亭晚也没什么用饭的胃口,卸了满头钗环,简单用了些点心茶水,便起身掀帘子去了浴池沐浴。

浴池里水雾蒸腾,薛亭晚在热水中泡了许久,解了一身疲累,当即困意上头,一不留神儿,便伏在美人榻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侍书捧着一袭崭新的衣衫挑帘子入内,见薛亭晚睡得正香,忙把人摇醒了。

待神思清明了,薛亭晚定睛看一看那衣衫,登时红了脸,竟不知是被水汽熏红的,还是臊红的。

原是宛氏爱女心切,担心裴勍的性子太过清冷,在闺中之事上太过冷淡,故而准备嫁衣的时候,特意为薛亭晚准备了些香闺床帏间穿的衣衫。

薛亭晚挑起侍书捧着的衣衫,每一个毛孔都写着拒绝——这一袭轻纱小衫,薄如蝉翼,难以蔽物,穿在身上想做什么事儿,岂不是欲盖弥彰!?

薛亭晚不愿穿这等衣衫,两个大丫鬟却不依,一番苦口婆心地好说歹说,薛亭晚才不情不愿地换上了,红着脸钻入了火红的百子千孙被里。

........

裴勍位高权重,平日里行走官场,无人敢灌他喝酒,可今日大喜的日子,新郎官没有理由不喝,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报仇雪恨”。只见宴席上众人摩拳擦掌,裴勍被徐颢,苏易简等人狠狠灌了一坛陈年的女儿红,这才罢休。

幸而裴勍海量,一通宴饮下来,并没有酩酊大醉,意识不清。只见男人一路龙行虎步到了内室之中,步子尚稳健,俊脸上的神色也清隽如常。

余妈妈踏着一地月色,将人一路迎入内室,笑地支支吾吾。

裴勍一身酒气,伸了骨节分明的右手扯了扯喜服的领口,薄唇微动,“主母可好?”

不等余妈妈做出回答,裴勍步子不停,已经径直走到喜榻之前,望着床上酣睡的美人儿,微微拧了浓眉。

今天是新娘子入府的头一天,给裴国公府中的下人发放红包的事情,自然要余妈妈这个一等管事儿前去,才显得有诚意。

方才余妈妈发派完了红包,扭头回了内室,便看见薛亭晚在喜榻上沉沉睡去的场面。

余妈妈满心恨铁不成钢,厉声训斥了入画侍书一顿。刚想叫醒薛亭晚,那厢便有丫鬟来报,说是“国公爷宴请完宾客,朝内室而来了”。

裴勍坐在床边,望着美人儿恬静的睡颜,一双深邃的眸子似是要把人望进心里去。

余妈妈尚不知道这位新姑爷脾气如何,只听传闻说裴国公冷漠不好亲近,是个手段铁腕的权臣。此时看裴勍俊脸上神没什么表情,还以为裴勍发怒了,赔着十二分的小心道,“国公爷,可要把主母叫醒?”

新婚之夜,洞房之礼还未成,新嫁娘自己却先睡了,晾着新郎一人在边上,这成何体统?

裴勍俊脸上深色淡淡,抬手拒绝道,“不必,今日折腾了一天,主母累了,想必你们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余妈妈闻言,才知道裴勍没有一丝生气,又听那声线清润低沉,对薛亭晚满腔爱护,这才放下心来,对这位新姑爷暗暗称赞。

内室里红烛高照,映出一室暖光。床上的美人儿洗去了一身铅华,眉目清丽灵动,杏眸微闭,长睫微颤,只听得阵阵恬淡的呼吸声。

裴勍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俯身在那樱唇上吻了吻,只是一不留神的功夫,掀开了被子的一角,露出美人儿一身轻纱打扮。

裴勍目光略略一扫,耳尖登时一红。

美人儿勾的他心中燥热难当,自己却安睡如常,对他不管不问,真是该好好收拾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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