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一个两个手握大权,身居高位的,叫他们这些下头的人难做的很!总归是惹不起就对了!

张奉銮扯了扯身着那件葱绿色团花齐胸襦裙,脸上笑意浓浓,衬的唇边的两点胭脂有些夸张,“苏统领稍坐片刻,婳妍正在梳妆打扮,要过会儿才能来呢。”

苏易简不想再和她打哑谜,冷笑一声,抬脚便朝她心口踹了过去,“梳妆打扮?怕不是在卸那一身的嫁衣红帕,你如此阳奉阴违,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动爷的人!”

众人闻言,忙扑簌簌地跪了一地,那张奉銮闻言,知道显平伯的事情败露,忙磕了两个响头,“苏统领饶命!苏统领明鉴!”

官妓只能以色侍人,不能嫁娶从良,女子一朝入教坊司奴籍,便几乎是永无脱身之日。

依照教坊司中惯例,妓子若是处子,第一次接客那日,要身着红衣、面覆喜帕,打扮成新嫁娘的模样,也好讨个好彩头。

张奉銮瑟缩道,“忠显伯讨了婳妍许久,因李婳妍是苏统领要保的人,我等皆是一概推拒显平伯的!只是昨日,婳妍突然点了头,说想明白了,愿意与显平伯春风一度,奴才们这才安排了这事儿!”

“奴才们以为,苏统领是知晓的婳妍的决定的……若是知道您不知情,我等断断不敢背着您干出这事儿!”

苏易简听了这来龙去脉,气的额角青筋直跳,抬手就把手边茶盏砸了出去,“好生厉害的一张嘴,倒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还不快滚出去催!”

一屋子的丫鬟跟着张奉銮一道,连滚带爬地出了屋子,正好撞见门外抬手欲敲门的李婳妍。

她穿着一身竹青色衫裙,玉簪挽着飞仙髻,眉目如画,身姿纤浓有度。纵然在这污糟之地住了三年,依旧是贵气满身,如幽兰空谷,香洁不改。

她显然是把方才一席话都听入了耳中,垂着一双美目,面上黯淡无光。

“祖宗哟,快进去吧!再晚来一会儿,苏统领今儿个怕是把咱们十四楼都拆了!”张奉銮苦口婆心道。

李婳妍冷冷应了一声,抬脚便入了屋子里。

她前脚进了屋,后脚便有一阵掌风袭来,将房门重重合上。

李婳妍的眼皮儿抬都没抬,仍是淡漠垂眸,冷然出声,“你何必为难张奉銮?委身显平伯的事情乃是我自愿为之,和她没有关系,你不要怪罪她。”

苏易简闻言,彻底沉了脸色,心中怒火陡生,“好一个自愿为之。李婳妍,你有空替那奉銮开脱,竟是连找个理由骗一骗我的功夫也没有吗!?”

李婳妍嘴唇颤了颤,没有出声。

她压根不想骗他,最好等他知道这事的时候,她已非清白之身,这样他就可以彻彻底底死了心。

苏易简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压根就不信我,不信我能把你从这虎狼之地救出去!”

李婳妍双眸含泪,一步一步退到墙边,轻摇头道,“苏易简,没用的。”

“当年我亲眼看着母亲和嫂嫂吊死在我面前,我每一天都在后悔没有随她们而去,都在憎恨自己的懦弱无能。三年来,你护着我,让我苟活于世,可是明年呢?后年呢?苏易简,你不可能护我一辈子。”

苏易简脸色青黑一片,双手撑在墙面上,把美人儿困在身前,他冷笑一声,捏起她的下巴,“李婳妍,我告诉你,我不仅要护着你,还要此生非你不娶。就算前头有神明鬼怪拦着,这条路,我也会拉着你一起走到底!”

李婳妍滑下一行热泪,抬眼望他,“历朝历代,入教坊司者,鲜少有人脱籍,几乎无人嫁娶。你何必为了我……我给你添的麻烦已经足够多。”

苏易简轻抚她的侧脸,语气郑重,像是许下誓言,“若是历朝历代都没有,那咱们便做开天辟地的第一个。”

李婳妍闻言,已经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倾身便扑倒了男人怀中,哽咽道,“对不住,我今日不是故意和显平伯……我只是想让你死心……”

他把她拥进怀里,暗自咬牙,“你休想。”

今日他若是来迟一步,叫她上了显平伯的榻,明日显平伯府只怕要高挂素缟,哭送自家主子的亡灵。

苏易简轻拍着怀中人的单薄脊背,温声道,“阿妍,再给我点时间。”

☆、第34章药食同源

因那日翻阅从裴勍书房里借来的古籍, 薛亭晚得了三分灵感,想要把“药食同源”的理念和提升女子容貌相结合, 推出一批养颜滋阴的点心吃食。

这想法前无古人, 余妈妈听了也颇为赞赏。薛亭晚满心跃跃欲试,当晚便将手上的空铺子拨出来一个, 叫下头的人打上了“焕容斋食铺”的招牌。

次日, 薛亭晚定下了四物糕、珍玉糕、阿胶糕、燕窝糕四种糕点的配方, 并和管事掌柜敲定了食铺开业的时间。

这日, 薛亭晚一大早便来了焕容斋中,随身带来的还有五十份点心盒子。

之前, 薛亭晚亲自品尝了新出炉的四种养颜滋阴的点心, 点心入口绵软酥滑, 甜度适中, 香味之中还带着些名贵药材的味道,确实是挺好吃的。

可她这个东家觉得好吃, 也得客人买账才行, 故而她今日来带的五十份点心盒子, 便是要免费发放给焕容斋中购买脂粉、口脂的客人,也好提前看一看客人们对于新推出的点心的反应如何。

焕容斋中, 掌柜招呼了几个小厮接了点心盒子,又亲自领了薛亭晚入了内室看茶。

掌柜面上微露忧色,躬身道, “秉小姐, 这几日店中生意依旧红火如往昔, 只是……脂粉的销量上出了点小问题。”

“哦?”薛亭晚轻啜了口香茶,抬了美目道,“出了什么问题?”

焕容斋中所卖的脂粉别开生面——共有黄白,一度白,二度白三个颜色,当时一经推出便在京中贵女圈子里引起了不小轰动。

以往,市面上卖的脂粉都是清一色的象牙白,肤色偏黄或者偏黑的女子抹上,如抹了面粉一样突兀。故而,薛亭晚一次性推出三种颜色脂粉的本意,是想叫每个女子都能买到和自己的肌肤颜色相近的脂粉。

可是没成想,焕容斋三种颜色的脂粉从开售到现在,纵观其销量,二度白的脂粉销量最好,一度白的脂粉销量一般,至于黄白的脂粉,竟是只卖出去了两三盒而已。

掌柜皱着一张苦瓜脸,叹道,“并非人人都是一度白、二度白的肤色,而是身为女子,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肤色偏黄偏黑,更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购买黄白色的脂粉,引得别人鄙视耻笑。”

薛亭晚听了这话,不禁陷入了沉思。

确实是她疏忽了。

大齐以肤白为美,虽然薛亭晚认为美丽不该被统一的标准所限制,每个女子的容貌都美的各有千秋,但并不代表所有的女子都有她这样的想法。

起初,薛亭晚只考虑到了女子对不同颜色脂粉的需要,却没有考虑到肤色不白的女子对自己肌肤的自信不高。这么一看,她推出三个脂粉颜色的初心终归是流于形式,并没有真正的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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