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薛亭晚本就心虚,被这玩味的眼神儿看的发毛,忙干笑着躲了他直视的目光。

……

这几日,薛亭晚的腿上渐渐痊愈了,走跑蹦跳皆恢复到了平时模样,惠景候和宛氏见自家女儿确实无碍了,也终于点了头,同意薛亭晚回到女学中读书。

翌日一大早,薛亭晚到了女学之中,忙拉着德平公主说那日的八卦见闻,“云来茶馆的二楼……许飞琼扑倒了徐颢怀中,被徐颢毫不留情的推开了,两人又说了会子话,似是不欢而散了。”

只见德平公主面如死灰,神色恹恹,“随便他们怎么样吧。”

薛亭晚一顿,又道,“吴乾求娶你的事儿,不会是真的吧?”

德平公主木然点了点头,“是真的。昨日吴氏在父皇面前提了求娶之事,父皇觉得这门亲事可行。母妃也说,那吴氏是京中老派士族,嫡长子吴乾生的还算清朗,是个做驸马的好人选。”

薛亭晚见德平面色不对,谨慎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德平公主勉强一笑,“若不嫁徐颢,嫁给谁不都一样么。”

薛亭晚闻言愕然,可知道德平心结难解,多劝说也是无益,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婚姻大事,不可草率,公主需认真思量才是。”

两人说话的功夫,徐颢已经拿着一摞教案进了学堂。

只见蓝袍上师的眸光在德平公主身上停滞了片刻,继而环视学堂中一周,启唇问道,“怀敏郡主何在?”

众人闻言,纷纷回头看向怀敏公主的座位,这才发觉怀敏郡主今日根本没来上课。

依国子监院训,没有提前请假,便视为无故旷课。

薛亭晚回头望了眼怀敏郡主空空如也的座位,不知为何,右眼皮竟是突然跳了起来。

薛亭晚抬手揉了揉杏眸,心中陡然一跳,莫名觉得,似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下课时分,徐颢布置了课业,抱着一摞教案,在众目睽睽之下,绕到德平公主的桌案前,面色沉沉道,“跟我出来下。”

德平公主也是一愣,沉吟片刻,终是起身跟着蓝袍上师走了出去。

国子监一角,郁郁葱葱的西府海棠树下。

徐颢脸上泛着隐隐青色,“我听闻你要嫁给吴乾。”

德平公主伸手摘下一片绿叶,故作释然道,“不错。我和吴乾成婚之后,大家都会开心。”

徐颢当即沉了脸色,“那你喜欢他吗?”

“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德平似笑非笑道,“反应大不了我可以纳面首,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所谓公主和驸马,历朝历代,都只是一场面子上的夫妻情。”

“这样挺好的,我嫁给吴乾,对咱们两个都是解脱。”

徐颢闻言,心中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只见他挥袖转身,怒道,“我看不出来这样有什么好!”

德平冷冷抬眼看他,“这和徐大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你喜欢的人是我,”

徐颢心中怒火陡生,握住她的双肩,双目如冰,像是要直直望进她的心里,“薛照,一直是我!”

“徐颢,这样有意思吗?”

德平公主泪盈于睫,一把挥开他的手,“对,我喜欢你!德平没有一天不喜欢徐颢!原来你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德平公主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泪中带笑,“我一直在跟你身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得不到回应,我也会累的!徐颢,现在我累了,也是时候放手了。”

她一直对他笑颜以对,每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何曾如此伤怀过?

眼睛如果不用来看心爱之人,就会用来流眼泪。嘴巴如果不用来说动人的情话,就会用来伤害别人,伤害自己。

她留下的每一滴泪,都是因为他。

徐颢闻言,凝视着德平,眸色沉得不像话

德平公主背对着他,眼眶微红,泪水扑簌簌的落下脸颊,

她欲转身离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步子一顿,哽咽道,“对了,你不是喜欢许飞琼吗?明日我便求父皇为你们二人赐婚,也算是这么多年来,困扰你的答谢。”

话未说完,德平便被一股大力拉扯,跌入徐颢怀中。

他将她按在树上,温润玉面上被一片阴沉取代,只见他双眸微红,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让你如愿,也不会让吴乾如愿。”

“德平,你说你累了,那好——”

“从今往后,换我在身后追你。”

……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学的时候,薛亭晚收拾了书兜儿刚一走出学堂,便看到台阶下,一袭明黄色蟒袍的太子正长身而立,身侧还停着驾明黄色的御撵。

太子见了薛亭晚,眼前一亮,忙上前道,“永嘉的腿伤可好了?孤听闻你今日来女学读书,特意乘了御撵来接你。”

薛亭晚行了一礼,讪讪笑道,“不妨事的,太子哥哥,侯府派了马车来接我的。”

那厢,太子仍在喋喋不休,“马车怎有孤的步撵坐着舒坦?永嘉不必推辞!”

一侧,薛楼月望着太子的俊朗面容,听闻她对薛亭晚的关心爱护之语,面上笑容尽褪,双手紧攥在广袖之下,指尖都泛白失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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