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说没有意外的原因是开展专科手术的时间短?”
“是与这有关。”
“那我们今天就先进行到这里吧。”
舒院长对这调研员的目的开始怀疑了。
这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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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间的气氛非常好。在得知陈文强已经戒烟以后,邱处长做主开了两瓶五粮液。
金州医学院今晚出面的是一位常务副校长,带了校长办公室的秘书。在座的还有邱处长的副手、学生处的副处长,再有就是将与陈文强联合招收研究生的崔教授,还有一位医学院神经外科的副主任。
叙过校友的情谊、连喝几杯后,校长再次敬酒,感谢陈文强对母校的支持。
“客气了。老邱和我是同学,他开口了,我只要能做到,一定是不遗余力的。”陈文强很愿意在这样的场合捧着邱处长。再一个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儿,接受医学院的实习生,对省院的医疗质量有明显的促进和提高。
邱处长很开心。不仅是因为陈文强肯捧着自己说话,更因为陈文强实打实地、为建立一个合格的教学点,做了足够的工作。从实习学生的宿舍到食堂的准备,从带教老师的考核到平时的实习教学,方方面面都是落实到实处了。
这些踏实的工作,在实习学生反馈回来的信息上,就是省院实习点的生活满意度最高,在省院实习外科的学生,出科考试成绩超过了同期在医学院附属医院外科的同学。
这是他邱文渊实打实的工作成绩啊!新开辟的实习点,实习成绩一跃超过了在附院本部的,虽然事后有人说去省院实习的那些学生,是经过两次考试选□□的。
为这句话,邱处长不惜把欲留校和保送研究生、而在附院外科实习的那些出科考试成绩都翻出来,摆到校长跟前,用数据说话。
“省院明说不要我们欲留校的和保研的学生过去,他们这些人的成绩是咱们学校应届毕业生里最好的。但出科考试成绩,却没比上去省院实习的。由此可见省院外科的教学实力不比我们附院外科差。”
校长在邱处长这样的数据面前,自然要肯定省院这个教学点的成绩。说句到家的老实话,医学院目前所拥有的这些实习点,省院是唯一一家能够抬升金州医学院的。其他的教学点,还要靠着医学院拉拔他们呢。
不仅是名声,还有综合因素的叠加。尤其是毕业分配。能把学生分到省城的、名副其实的省级三甲医院工作,对在校学生是一个促进;对今年的招生工作,他们就在招生简章上刊印了省院是他们的教学实习点。
多有面子的事情、多能证明实力的事情啊。
而邱处长就凭省院这一个教学点,一跃成为医学院几位校长最看重的人。灿烂的前程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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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教学点、毕业生等工作说完以后,在座的崔教授就说起李敏:“陈院长,李敏考了那么高的分数,我是跟你沾光了。这样的苗子,我们很少能碰到的。”
与他同来的神经外科的副主任也说:“我们学校即便能有考到这么高分数的学生,也是会报医大、或是京城等地去了。”
陈文强解释道:“我们省院缺人,去年有位省领导的女儿读了在职研究生,小李是第二个。要不是你们提供了这个联合招生的便利,小李也没机会的。”
邱处长笑着说:“李敏的运气好,正好赶上了。”
崔主任就问起李敏:“陈院长,小李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吃饭。我还想先见见她呢。能干神经外科的女孩子可罕见。”
陈文强只好说:“小李怀孕了,她怕孕吐影响大家的。”
崔教授点点头赞道:“这时候怀孕好。等明年进临床就卸了包袱了。”
跟过来的校办秘书就凑趣道:“崔教授,研究生怀孕都要休学一年的。你这还赞好?”
崔教授一摆手说道:“研究生的基础课,是坐着读书的。比起神经外科的开颅手术,一站就是几个小时,简直是太轻松了。陈院长,小李这时间算得好,唔,不错,什么都不耽误的。她爱人在哪科?是内科吧?”
“她爱人是军人,春节才从南疆前线回来。听说就在你们金州这儿驻扎。是石家庄陆指的研究生呢。”
信息量有点儿大,崔教授表示有点儿不能接受。“军人啊。神经外科本来就很辛苦了,她怎么还嫁了一个军人呢?这 这……”
陈文强就说:“缘分这事儿说不清的。小李她爱人吧,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小伙子,对李敏也是非常好,你们看了也会喜欢那样的年轻人。他表哥是我们省院病理室的主任。说他79年以能上清华的分数去读了军校,然后年纪轻轻的凭战功当了团长。是战斗英雄呢。”
但崔教授还是摇头惋惜、唏嘘不止:“她怎么就嫁了个一点儿忙也帮不上的了!”
与他同来的副主任就说:“陈院长,我爱人在妇产科工作,那些年我们俩,唉,忙起来俩人谁都顾不上孩子的。最后没耽误工作,但是耽误了孩子……”
陈文强深有感触地说:“是啊,咱们这专业是顾了工作就顾不上家。当初为了我定科的事儿,我爱人就从内科转去了理疗室。她和我是大学同学,老邱你知道,她在校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
邱处长点头,证明陈文强所言不虚。
崔教授半是怀疑半是期冀地说:“小李不要半途而废才好。”
校办秘书插话:“她这一个人带孩子,以后还能吃上饭吗?”
“吃饭啊、家务活等的倒不用担心的。她不做住院总了之后,家里就请了一个小姑娘帮忙。她父母亲都是工程师,过几年就退休了,到时候应该会来省城帮忙带孩子的。其实不止我们神经外科,就是妇产科的工作量也一样不小,回家也都没劲儿做什么家务活了。”
“是啊是啊。我爱人她们妇产科,一天两台择期手术是正常的。时不时再加一台急诊手术,人就累得差不多了。”
崔教授见陈文强提到住院总,他就问道:“陈院长,你们神经外科有多少床位?手术量如何?饱和吗?”
“去年底的那个手术季,差不多每周四五台手术。春节后,我改为每周四台、不再加择期手术了。66张床的病房设计量,现在有四十多个住院患者。待手术的已经排期到一个多月以后了。”
“那很不错了。比我们附院的患者数量多多了。”
“我看是省城的地理位置和省级医院名头的影响。在我们科,有很多下面市县上来的患者。还有就是医大附院的神经外科病床也不多,他们那边要排到两个月以后。也分流过来一些患者。”
“那陈院长,你们科几个大夫?”
陈文强笑:“上期的实习生都回来,你们问问也能知道的。我也不瞒你们,神经外科实际上只有我和小李。春节后我从骨科借了两个进修大夫,也就是原来在基层医院上过开颅手术的骨科大夫。”
崔教授和他的副主任对视一眼,明白了省院神经外科的技术实力。但他接着说:“一周四五台的手术,这手术量可不小了。那小李的基本操作过关了吧?她有主刀过开颅手术吗?”
“小李的手术技巧绝对没问题,前年我就放她开始主刀了。”陈文强见崔教授问起这个,就把李敏做过的手术大概地报了几个。“她去年夏天主刀过肝癌根治术;接着还给你们附院胸外科过去的石主任,配台了好几例成人的心脏瓣膜修补;儿外科的心脏手术她台台参加。
我们省院年后做了两例断臂再植,我们省院还准备以医院的名义申报科技成果奖。这两台手术,小李都是吻合血管的主力。”
“那是很不错了。”崔教授频频点头。然后颇为惋惜地说:“陈院长。小李要是个男孩子,你一天会做两台手术吧?”
“不会。”陈文强很肯定地回答:“省院的开颅手术,前年全年没多少例。基本局限在急诊手术上。这一年多发展的太快。新兴科室,承受不了太多的术后患者,专科护士、特护都跟不上;我也承受不了手术意外的风险。不说我抢了医大的患者,但也确实是老虎嘴里夺食儿了。一旦有人为疏忽等原因引起的意外,可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难以挽回的影响。”
在座的人都很配合地点头,称赞成陈文强的谨慎。
话说到了,酒喝到了,约定明天在神经外科教研室复试再见后,宾主尽欢而散。邱处长送陈文强回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