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时,二房沈氏上门来见了。
周氏才不和两兄妹说话了,叫丫头请她进来。
沈氏一进来就眼睛红肿,坐下连茶都不喝,就说:“大嫂,我家元珊,可是因为帮着你们才这般的,你不能放任不管!”
周氏心中冷笑。
因为她?
还不是薛元珊自己太蠢,否则哪里还需要她费心。
她叫薛元珍兄妹退下了,才道:“二弟妹,稍安勿躁。”
沈氏听得一急:“这样的事,你叫我如何能安!元珊出了这样的事……”
周氏叹了口气,问:“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沈氏道:“他既与珊儿发生了这样的事,自然是让他娶了珊儿。否则我珊儿日后该嫁谁去。来找大嫂,也是希望大嫂能助我一臂之力。我珊儿怎么也是我家嫡出的,不差他什么。”
周氏觉得沈氏是不是脑子有点不正常。
她丈夫,薛元珊的父亲不过是个五品的知州。人家卫衡的父亲却是从二品的山西布政使。她不过出身小小的永通县沈家,人家卫夫人却是太原世家裴家出来的嫡长女。她珊儿品貌端行没一个突出的,人家卫衡却是玉树临风,少年举子。
这叫不差什么?
“那二弟妹不然先请个中间人去打探一番,有这个意头,我再帮你说说项。”周氏道,“咱们总不能就这样平白的去。”
定亲的事自然是要媒人出面的,周氏说得有道理,沈氏也只能先认了。
一开始的时候,沈氏的确十分慌乱,但是后来经贴身嬷嬷一提醒,她突然想到。元珊若能嫁给卫衡,何尝不是一桩好事!卫衡这般家世才貌,若是寻常的谈婚论嫁,元珊自然是无法配人家的。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卫家就是不认也得认!
便是想到了这个,所以她才没坐一会儿,便火急火燎地来找周氏了。
此事因为周氏想要算计元瑾而起,自然也该她出出力!
能帮珊儿嫁入卫家,这个忙便不算白忙活了!
薛府几房都没人歇息,深夜还在合计今天发生的事。而定国公府里,定国公与老夫人对坐饮茶,谈论起了薛家的事:“……儿子看来,今日的事与那薛云海有脱不了的干系。今儿虽没找着证据,但卫襄私下给了我一个酒壶,我闻着有异香,只是那酒壶并非直接在薛云海那里找到,无法定论,故也没有拿出来。”
老夫人也没想到薛家那些人手段是越来越过了。“这样心思阴毒的人,我们府里也不能要的。”老夫人捻动手中的佛珠串,道,“定是他不会有错。只是这话先别提,等到最后直接定下人选就是了。”
定国公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如今只剩薛云海实力最强,他自然觉得自己是最可能的。最后知道不是他,那才是瞠目结舌。
“那还剩下两人,侯爷意欲选谁?”老夫人问他。
定国公略思索后道:“眼见着剩下两个是不好。但儿子却觉得,这会隔岸观火,还能保全自身的,才是最好的。”
老夫人点头:“卫襄细心如发,聪明机智。闻玉天赋极高,也是甚好。看侯爷喜欢谁了。”
***
元瑾却一直在家中被崔氏按着做女红,一直到晌午后崔氏睡午觉,她才能得空出来。
元瑾想着给陈先生带点东西,也不知道他爱吃什么。正好入秋了,家中有螃蟹,故特地提了两串大螃蟹过来。
结果她到的时候,发现陈先生并不在。她只能提着两串螃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百无聊赖地等着他回来。
这人真是,明明跟他说好了不要乱走,怎的还是不见踪影。
元瑾等了一会儿,有些不高兴了。
大热天的,她提的螃蟹也活不了多久。
她想起陈先生还常去另一个院子中散步,便准备去找找看。
谁知她沿着小路走到那院子门口,却发现有两个带刀侍卫守在那里,侍卫一看到她,便十分警觉地问:“你是什么人?”
元瑾皱眉,怎么会有侍卫在这里!
她正想转身离开,后颈却突然被人悄无声息地砍了一个手刀,顿时身体绵软地瘫倒下来。
外面蝉声聒噪,朱槙正在屋中和定国公薛让商量事情。有人在外跪地禀报:“殿下,外面有人鬼鬼祟祟走动,属下已经将人抓住了。”
自上次刺杀的事情之后,为了殿下的安全,崇善寺的守卫比以前多了三倍不止。
朱槙淡淡道:“有探子,你们抓去审问就是了,来问我做什么。”
那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个不大的姑娘,倒也不知是不是探子。”
听到是个不大的姑娘,朱槙皱了皱眉。
难道是元瑾来了,他本想和定国公说了事情再去,没想到她今天居然来得挺早。
他立刻往外走,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人在哪儿?”
他身边新调来一批侍卫,还没见过元瑾,自然不知道要放行。竟然还把她当成探子抓起来了。
那人见殿下突然慎重起来,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此人殿下似乎还挺看重的啊……他的语气就有些磕巴:“……小的给她绑了手,正放在外面。”
朱槙跨出门出去,果然看到他们把元瑾放在地上,手被绳索帮着。
他半蹲将她的绳索解开,只见她细嫩的手腕上已经勒出了红痕。这般睡在地上如何是好,朱槙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打横抱起来。小姑娘小小软软的一团,衣带垂落在他的手上,轻若无物,她在他怀里,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甜香味。
她缩进他怀里时,还无意识地乖巧蹭了蹭他的胸膛。雪白精致的小脸蛋,像只小猫般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