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今年出了个十七岁会元的缘故,今日的大街上尤其的热闹,好在他们一家在自家的醉花仙早有房间,否则真找不到地方站了。
今日为了能更好的看到游街队伍他们特意去了二楼的包厢,此时其他临街的包厢也都坐满了人,大堂里也是人挤人,更别提门口了。
好些个十五六的小姑娘面容娇俏等着看状元郎,而也有大户人家的太太夫人做了装扮等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进士做自家的女婿。
今年比较特别,会试和选秀碰在一起去了,待选的秀女刚报完名,剩下不够资格的便在家待嫁,科举便是挑选的好机会。
在包厢等待的时间不久,就听外头锣鼓喧天有人大喊一声,“来了。”
各个包厢顿时都行动起来,纷纷走到窗口朝外头看去。
田氏抱着饺子早一步站在窗边还没瞧见人呢饺子就张口大叫,“舅,舅!”
徐容绣和蓝容菲过去探头往外瞧,远远的一对人马便朝这边而来,等到近了的时候徐容绣瞧见走在最前头的人果真是蓝容恩的时候一颗心总算落在了实处。
蓝容恩自然知道自己家人在醉花仙看他,还没到楼下便抬头去寻找自己家人,引得路边一干大姑娘小媳妇惊叫连连。
少年状元不但年轻而且长的俊俏,家世如今显然也不错,是如今在永安帝面前挂了号的宋子遇的小舅子,更别说他的姐姐如今手里的产业日进斗金,家里富的流油,前途可见的一片光明。
早在点了状元的时候,朝中不少人家都开始动了心思,飞快的寻找自家不用入皇城又能配得上这样少年的姑娘。
就连李御史也不禁多感慨了一番,这少年可真是好看啊,不光好看学识也好,待人接物比宋子遇还强上一百倍,要是有这样的女婿可真是不错啊。
如今挤人挤人的街道上不少姑娘小媳妇的朝着蓝容恩又是扔花又是扔手绢的,蓝容恩左躲右闪好不辛苦,等队伍终于往前头去了,徐容绣忙招呼大家回家去等待迎接状元郎。
在街道的最前头,一身穿锦袍的男子一身冰冷的站在那里,瞧见队伍近了嗤笑一声扭头就走。蓝容恩瞧着对方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贺珉钧,你可知会有今日。
贺珉钧虽为勋贵子弟,但读书着实不错,虽然未能取得北直隶的解元可也名列前茅,若非年前断了腿后来又从楼梯上摔下来直接瘸了,春闱他也该参加的。
这事儿知道的不少,至少在这三百的进士队伍中就有不少人知晓。但不管是春闱还是官场向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贺珉钧身世再显赫如今卫国公府已然要没落,宋家固然门第低了些,可隐约在渐渐升起。哪个更有前途有目共睹。
是以这样的时刻没人会坏心眼的提起这事儿,瞧着队伍往前也只当没瞧见贺珉钧这人。
而徐容绣等人回了家,下人们也开始列队准备欢迎状元郎归家,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少年身骑白马从远处而来,到了门前他翻身下马跟牵马的人道了谢这才在围观的众人祝贺声中迈入家门。
蓝容恩到了徐容绣跟前,含笑看着姐姐,“姐姐,我中了状元了。”
看着少年欢喜的模样,徐容绣眼眶湿润,当初需要她庇护的小少年真的长大了。
“好,容恩真是厉害。”徐容绣笑中带泪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
街坊四邻的此刻也都过来祝贺宋家又出一进士还是一个状元郎,好不热闹。
人群中被人搀扶着的徐光宗看着身穿大红色状元郎服饰面容俊俏春风得意的蓝容恩,心里的恨更加难以抑制了,凭什么,凭什么都是一样的兄弟他就能这般风光,而他却连双腿都站不起来了?
他不服啊。
可是不服又能有什么用,谁让他没有一个有本事的姐姐呢。
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徐光宗阴气沉沉的对下人道,“走。”
“爷,咱们去哪?”搀扶着他的下人面似恭敬实则早就不耐烦,他提议道,“京城新开一家赌坊,挺热闹的,咱们瞧瞧去?”
徐光宗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双腿又疼了起来,他刚想发怒,可又觉得双手有些抖,他看了眼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好久没摸过骰子了,要不就去摸两局过过瘾?
见他想法松动,下人赶紧道,“只不过去玩两局,京城的这些爷们儿哪个不去玩。”
这样一说徐光宗便下了决心,他瞥了眼宋家门口,蓝容恩正被簇拥着往里头去了,似乎有所觉,蓝容恩还回头瞥了眼大门口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徐光宗瞳孔一缩,觉得这眼神渗人的很,他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他咬牙道,“走,去赌坊。”
蓝容恩被簇拥着进了屋,而后低声对徐容绣道,“姐姐,我方才似乎瞧见徐光宗了。”
“徐光宗?”徐容绣挑眉,她今日心情好可不管这些阿猫阿狗的,“不用管他,只要别进门闹事就好。”
既然徐光宗能出门那身边必定有人跟着了,闹不出大乱子来。
而城南小院里,当初那位好心人又来了,“徐大叔啊,我又来了,我跟您报喜来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此时的徐保宁已然躺在床上起不来床了。
前几日这好心人将蓝容恩中了会元的消息告诉了他, 于是他想打徐光宗来着结果人没打着两下自己直接倒下来,看过大夫后说他是中了风就再也没起来, 如今嘴都是歪的。
没想到这人又来了!仇人见面都没他这么讨厌这个人的。
可惜这人只当看不见他的愤怒, 乐呵呵的跟他说了这消息。徐保宁心里咯噔一声, 他一点都不想听这个消息,他宁愿装聋作恶装作不知道。
可惜他嘴歪着说也说不清楚,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乱说些什么,就听那好心人说,“哎呀,大叔你可真有福气, 蓝容恩记得吧, 前几天刚中了会元,现在又中了状元了,十七岁的状元郎啊, 举国上下往上数三十年都没有一个十七岁的状元郎啊。大叔,好福气啊。”
好福气!好福气!
徐保宁瞪大眼睛伸手想捂住耳朵,然后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啧啧,这是高兴的晕了过去啊。”好心人啧了两声站起来离开。
下人木着脸将人送出去道, “爷, 您以后常来。”多欢乐啊。
丽娘木着一张脸拿了帕子给徐保宁擦了口水, 瞧着帕子上的口水嫌弃的扔到一边儿去了。她回屋翻找了一通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个小包袱, 而后又回到徐保宁的屋里翻找起来,徐保宁醒了过来瞧见她四处乱翻歪着嘴嗷嗷直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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