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 / 2)

徐容绣一愣,她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也就很好解释为何他有能力却不肯自己做买卖的缘故了。

徐容绣听从了曲文怀的建议,打算将李桥和冯楠与人配做对。自己私心里既觉得自己不厚道又盼着这事儿能成。

认命下达下去,旁人也只当是正常的任命并未往其他方面去想。徐容绣这才松了口气。

三月的时候李桥从通州回来,那边的铺子已然置办妥当,与徐容绣汇报完那边的工作又急忙赶了回去处理那边两个铺子的事宜。瞧着李桥越发的能干,徐容绣也打心底里盼着她的亲事能在宋家的人里有着落,倘若李桥嫁了外面的人,那么她恐怕真的要准备好方子泄露的事情。

不过派往通州那边的厨娘身契是留在她手里的,不光如此那厨娘的弟弟如今留在蓝容恩身边做书童,她并不担心那厨娘。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厚衣裳脱了饺子也开始学习走路了,只是说话方面如今只会叫妹妹,连娘也不会叫就先会叫妹妹了。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饺子是对着她这个娘叫妹妹。于是徐容绣的辈分一下子拉下来了,让人哭笑不得。

饺子尚且不知大人发笑的缘故,在屋子里扶着桌子走的飞快,一点都不怕跌倒。

这日过了午时外头有人叫门,没一会儿的功夫门房让丫头带进来一封厚厚的书信,徐容绣一瞧便知是宋子遇的信,当即心情大好。

宋子遇离家三个月只往回捎了一封信,带信的人也说黄河那边事情忙碌,宋子遇不光与统筹规划坐镇后方,甚至还亲自参与修筑梯田栽种果树的适宜。

陕西那边的土壤栽种果树还是徐容绣建议的。像苹果大枣梨树之类的很适合那边的种植。至于黄河两岸自然是种植树木为主但树木长成太慢,等发挥作用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徐容绣拆了信,里头一封给家里人的书信,信上报了平安又说了几件那边的趣事,还说陕西那边的方言鼻音太重刚去的时候他都听不懂之类的。田氏听了笑出眼泪来。徐容绣知道她是想儿子了。

徐容绣抿了抿唇,后头的有三十多封信全是给她的,几乎没日一封,即便有一日未写宋子遇也写了为何不写。

在与她的信中宋子遇便不只是报平安了,他会写他的烦恼,会写那边的官员多么难缠,会写说服当地百姓种果树修梯田多么困难等等。徐容绣知道此行不会顺利,但她能帮助的地方也有限。后世对于黄土高原的治理颇见成效,黄河也鲜少发大水,可黄河水依然是黄的。

千百年来的工程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解决的,他们能做的只是在大自然的灾害下减少灾害的发生,让少一些的百姓遭受那样的苦难。

她不由想起后世的果园管理,果园里多半会在果树的间隙中种些粮食,或者养鸡养鸭……

养鸡养鸭!

徐容绣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要去陕西那边开铺子,她要让当地的百姓知道种果树能挣钱还能种粮食!

但旋即她又坐了下来,能在京城顺利开铺子离不开永安帝的支持,正因为有了永安帝的题字才得以在京城发展壮大。

可到了地方呢?天高皇帝远,当地繁华的地段和商业多半是被人瓜分干净了的。像通州和保定这些地方还好离着京城近地方又小,所以铺子还能开过去。可像陕西这些地方呢?

她是知道一些的这些地方多半由世家大族把控,开铺子不容易,在那边开展黄河治理想必也没那么容易。

但有什么办法呢?

徐容绣不免想到了永安帝,无疑永安帝是比所有的靠山都要牢固的靠山,有了永安帝的支持,就算商业被世家大族瓜分了,也总得考虑永安帝的面子吧。

徐容绣当即问下人孙公公休息的日子。与孙公公打交道时间长了多少知道一些孙公公休息的日子,一问之下便知明日便是孙公公休息的日子。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徐容绣提笔写了帖子,让人送到孙公公的宅子里去,而后将曲文怀叫来,与他说了她的打算,“我夫君在陕西治理黄河,但遇上些难处,所以我打算去陕西那边开几间铺子。但那边情况不熟悉,而且那边世家大族关系攀扯不清,所以我想搭上当今圣上做笔买卖。”

曲文怀常年在京城对生意的敏锐度也不是徐容绣可以比拟的,闻言却道,“但陕西那边不如京城繁华,生意恐怕也不容易。”

徐容绣笑,“咱们开铺子做生意,以你观察是富户人家吃的多还是小门小户吃的多?”

曲文怀一愣,当即明白过来,“是了,富户不光主人会舍得吃,下人手里有点余钱也会打牙祭,但买的量肯定不会少。小门小户偶尔打牙祭可以,时常买却不舍得,而且买的也少。”

徐容绣:“正是这个理。世家大族再如何总归不能与皇上夺利吧?”

曲文怀笑,“是这样,但你有把握说服皇上?毕竟皇上可不缺那点银子。”

“国库自然不缺,但私库呢?谁还嫌自己钱多不成。”徐容绣道,“以前我就想过这事,但因为不确定能在京城待几年便打消了念头。听闻圣上儿子女儿不少,但不管是皇子娶妻还是公主嫁人,聘礼和嫁妆都不多。为人父母的哪个不想多给孩子一些?皇上给的少,可能就是因为缺钱。当然也不排除皇上并不缺钱只是不喜欢铺张浪费,但是我将赚钱的路子给过去了,只需要皇上出两个人撑场面便能赚来钱,为何不答应。”

曲文怀点头,“这道理谁都懂,但为何以前就没人与皇上说这事呢?”

徐容绣笑,“以前没有现在就有了。以前的时候有哪个敢与皇上说这个的。我明日便去见孙公公,你与我一起去。若是真去陕西,少不得先生与我一同前往的。”

既然进了宋家的铺子曲文怀自然没有不应的理,当下便应了下来,“在陕西我也有些人脉,到时候打点一下并不难。不过事不宜迟,明日过后可派人先去陕西那边打听铺子。”

徐容绣没考虑到这一层当即应了,又询问曲文怀派哪个合适,曲文怀提了两个,徐容绣又添了两人,便让人传话过来交代一番让人过两日便启程去陕西,正好给宋子遇带些吃的用的过去。

既然下了决心那自然是要应的,徐容绣第二日天不亮便起身去灶房亲自置办了几个菜色,连同宋家食谱里的东西也装了一些便带着曲文怀和田友水去了孙公公的府上。

孙公公是永安帝跟前的红人,但也有休息的时候,休息的时候多半在皇城边上这宅子里,昨日晚间便接了宋家的帖子,是以今日徐容绣上门的时候并不意外。

孙公公对宋家夫妻都挺熟悉,不过与宋子遇打交道的时候居多,与徐容绣打交道的时候却少。等徐容绣直接言明来意的时候,孙公公惊讶道,“你是说你想见圣上?”

徐容绣脸上仍旧是惯常的表情,颔首道,“正是,因为臣妇想与陛下做一桩买卖。”

闻言孙公公面上的笑容敛去,手中的鸭脖也放下去了,面上看不出喜色,声音略显尖细,“宋太太,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那些买卖难不成不是陛下的?”

徐容绣见孙公公面色不变心中难免忐忑,然而抬眼间发觉孙公公并未动怒,不由道,“天下的买卖的确尽归陛下所有,但天下的买卖除了税银又有哪些真的落入陛下的囊中?”

孙公公眉头微皱,永安帝私库空虚作为身边最得力的太监孙公公自然知晓的,永安帝若不是缺钱又怎会在皇子公主的婚事上有所欠缺,无疑徐容绣的这个提议孙公公听到心里去了,但若是轻易的给徐容绣带话孙公公又觉得不妥当。他与宋家的确有往来,可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去交给永安帝,那么他自己都落不着好。

一旁的田友水额头冷汗涔涔,他今日只当徐容绣带他见的是孙公公为的是引荐达官贵人,没想到徐容绣竟大胆至此,她要见的居然是皇上。再观一旁的曲文怀,似乎对这事早就知晓,面上也不知晓。难不成弟妹事先与曲文怀说了却没与他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田友水心里难免不舒服了。

曲文怀朝他微微颔首,然后对孙公公缓声道,“孙公公,我家太太的意思是为君分忧是我们作为不管是商人还是臣子家眷该做的事情。当然这本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情,我们也是为一片拳拳爱国之意,希望孙公公能替我们东家引荐一二。当然,必定不会让孙公公白白忙活。”

孙公公挑眉看了他一眼,尖声道,“这位瞧着倒是面熟,不过话说的怪好听的。”

曲文怀呵呵笑了笑,“许是以前主家与皇宫有些往来孙公公您大概与小人见过。难为孙公公记着小人了。”

“曲掌柜说的是,此事还得劳烦孙公公了。”徐容绣目中含泪道,“我家夫君此时在陕西行事艰难,我作为娘子的去那边也是为了帮助夫君。不知孙公公给可听说过果树之间养鸡养鸭之事。”

孙公公哂笑,“咱家可不晓得这些事情。”他的确不懂,但是却不妨碍听听徐容绣的解释而后再传达到永安帝耳中去。

徐容绣解释了半晌,孙公公道,“我且记住了,你们回去等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