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那商人道,“在下曲文怀,是江南来的商人,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当不得举人老爷如此客气。”

宋子遇与曲文怀寒暄两句,便与徐容绣回去了,徐容绣道,“在客栈住着总归不能安心,咱们还是出去找房子住比较好。”

宋子遇也正有此意饭后便与邓繁商议这事。虽然会试在即时间紧迫,但安全也更为重要。邓繁思索过后便取了临走时父亲给他的书信,打算去找父亲的好友帮忙。

邓繁父亲的友人在京城开了一间糕饼铺子,听说要帮忙,便赶紧帮忙联络相熟的牙行。因为时间紧迫,宋子遇和邓繁多给了一些银子,为的就是尽快找到房子。

那牙行多得了银两也知两人是举人,也不愿得罪二人,谁知道二人往后会有什么大造化。于是牙行跑了一天便跑出了名堂,在离着翰林院不愿的棉花胡同有两座小院要卖。

是巧合,今年年初官员考核,翰林院两位大人要去地方做官,但翰林官大多数穷,不得已只能将院子卖了筹备盘缠。而那院子因为离着贡院距离远些,所以一直没能出手,他们若是不嫌远买下来倒是不错。

尤其邓繁若是发挥正常,许是能入翰林院,到时候去翰林院上值也便利的很。

两家人跟着牙行的人去看了院子,见院子虽小但五脏俱全,瞧着没什么大毛病便将院子买了下来。

从找院子到院子归属于自己,前后用了三日的时间。而此时已经二月初了。

两家人将采买的事情交给邓家下人去办,宋子遇和邓繁则去礼部报名参加会试了。

当日入住新家,家里什么都缺,但如今当务之急是宋子遇读书备考,只要家中有张床睡,有碗吃饭,其他的就能日后慢慢添置了。

徐容绣也不想让他担心,安安稳稳的在家照顾他的一日三餐,每日所需的食物和青菜也都是邓家的下人去采买统一给送过来。徐容绣不禁感慨,若是没有邓家的帮忙她一个人还真是捉襟见肘忙不过来了。看来等春闱结束成绩出来后他们家也该考虑添丁进口的事情了。

忙碌中会试终于来了,因为会试参加的人多,所以一般初八傍晚的时候便开始入场,而正式考试却在初九的一早开始。

初八用过早饭宋子遇消食后便开始睡觉,一直到傍晚的时候起来,梳洗净面,而徐容绣也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在贡院里头的饭食和有盛了水的竹筒。

二月的天气乍暖还寒,好在宋子遇身强体壮,穿的薄了些也不觉得冷。宋子遇打开篮子瞧了眼她准备的东西顿时笑了,“估计就没几个会准备煎饼的。”

徐容绣道,“听闻进考场的时候检查严格,带个馒头都要掰开看看,与其这样不如带煎饼,你直接展开让对方瞧就是了。”

她准备的煎饼又炒了肉渣,到时候用煎饼一卷香喷喷的有营养还管饱。

宋子遇本身也喜欢吃煎饼也没反驳,甚至觉得媳妇想的周道。至于笔墨砚台这些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直接放上就能走。

徐容绣把篮子递给他道,“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宋子遇顿时想起在济南府时候遇见的陈幼恩,他不由笑道,“这里可是京城,没人敢这时候动手脚的。”

“嗯。”徐容绣说着,还是将他送到邓家,看着邓繁带着两个小厮这才与他们道别。

看着他们走远,李氏叹道,“希望一切顺利吧。”

徐容绣瞧了她肚子一眼,“肯定能顺利的,指不定还能给你考个状元回来,到时候双喜临门也算一段佳话。”

一说这个李氏眼睛都亮了,“不瞒你说,我昨晚真梦见夫君中了状元,骑着高头大马游街的时候可威风了。”

“那感情好。”徐容绣说着与她道别要回去了。

李氏拉着她手道,“左右家里没人,不如你今日直接住我家吧。”

徐容绣想到回去也是一个人,于是便应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李氏拉着徐容绣同榻而眠,李氏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她在婆家的日子。徐容绣以前看电视的时候便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毛病多,只没想到像邓家只是殷实人家也这么多的麻烦。李氏的婆婆邓老太性格强势,喜欢别人都听她的,然而邓繁大了,先是违背她的意愿执意娶了李氏,又在老太太给他安排通房的时候拒绝,这让老太太觉得非常没面子。于是怨气就撒在李氏身上,邓繁去参加乡试的时候依着老太太的意思是带个丫头去就可以了,李氏该留在家里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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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但邓繁哪里不知他娘的意思,便又一次违背他娘的意愿将李氏带走了。

这次来参加会试也是,老太太直接以李氏进门三年没生孩子为由断定她不能生,让她在家侍奉公婆,再择一妾侍照顾邓繁。

若非邓繁心疼她,意志坚定,说不定她这会儿该在老家受老太太磋磨了。

徐容绣也说了自己的事情,说自己的后娘说自己的亲爹不靠谱。

两人惺惺相惜,感情更加的好了。

聊到半夜方歇,而在贡院的宋子遇也开始进场了。

参加会试的人多,而且又是提前一天进场,举子带饭带水也势在必行。但是进入贡院的时候搜检也严格,往往一个馒头都要掰开瞧瞧怕的就是里头会有夹带。

轮到宋子遇的时候他让人搜了身又主动将自己带的饭菜打开。对方一瞧是煎饼便知他是山东考生,宋子遇亲自展开给军士瞧了,然后才自己合上,至于肉末军士也要拿了筷子拨了又拨确保里头没有一丝的夹带。

他的搜检简单也快,搜检的军士还笑,“多来些带煎饼的多好。”

宋子遇唇角微微扬起,心情颇好。任谁饭菜被人掰的稀碎也高兴不起来啊。吃的时候还膈应,谁知道那军士洗没洗手又摸了多少人的饭菜呢。

进了贡院,举子便不能说话,由着军士引着到了考生的号舍,宋子遇进去,进士便将门锁上,除非上茅房或者紧急情况,举子是不能出号舍的。而且每间号舍外头都有相应的军士把手,为的就是防止考生之间隔墙互传答案。

宋子遇进去,瞧着时候尚早,便将考试的桌案搭好,合衣躺下便睡了过去。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宋子遇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这场考试本来考的极好,却不想放榜的时候却名落孙山,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考卷竟然成了旁人的名字张贴在贡院门口,名字却换成了旁人的,位列第十。

宋子遇梦到自己因为这个大闹了贡院,可惜被人以扰乱会试为由抓进大牢,而他的娘子为了救他去击了登闻鼓。

这时代寻常百姓击登闻鼓,不问缘由都要先打三十大板,然后他娘子便被人拉着打了三十大板。三十板子下来徐容绣身上一片狼藉,爬都爬不起来了,可也由此得了宫里的重视。

此时又有其他举子出来质疑自己的成绩,甚至有人秘密传言此次科考有人徇私舞弊,还将他人文章占为己有。此事闹的沸反盈天。他被从牢里放了出来,而他的娘子也因为那三十板子打的血肉模糊。

宋子遇陡然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看了眼外头天空鱼肚泛白,天快要亮了。

因为这个噩梦,宋子遇此时精神的不得了,他翻身起来拿了煎饼卷了肉渣吃了三卷煎饼又喝了两口水便开始等着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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