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朱常治警惕地搂住自己的荷包,死死护着,“一个子儿也没有。”嘴里嘟囔着,“这又是看中了谁家的香料,心里头痒痒了吧?”
朱轩姝板着脸,“别当我没听见啊。”她凑过去,“在你心里头,我这个做姐姐的,就这么不干正经事儿?”
朱常治语噎,旋即又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干过什么正事。”
朱轩姝眨巴了几下眼睛,话头一转,“是这样,大姐姐从漳州来信呢,说是想在当地办漳绒的织坊,但手头紧出不起银钱,所以来问问我。”
朱常治揉着耳朵,一脸鄙夷。怼不过人就知道岔开话题。没用!“你能有银子?”他一脸不信,“别当我不同二姐夫说话,我可是心里头门儿清。”
朱轩姝飞快地小声道:“我同母后要了五百两。”又清了嗓子,“太子妃和媁儿也出了钱的。你呢,你呢。”
“她们能有什么体己啊?尤其媁儿那个小丫头片子,懂的什么?怕是叫你哄走了所有的私房吧?”朱常治想了想,“大姐姐信里头怎么说的?”
朱轩姝见他语气松动,赶紧趁热打铁跟上去,“说是一切琐事都由史宾打点好了。只要出银子就行。后头的事儿啊,就不用我们管了。再说,漳州那么远,我们也管不着啊。”
朱常治自然是有钱的。他当年拿了所有的家当给郑国泰去湖广办织坊,现今每年的分红都是那些私房的几倍。可以说几个手足之中,他是真正的财神爷,身为皇太子的朱常溆都没他有钱。
“这事儿我得想想。”朱常治侧头,自己是有钱,但钱得用在刀刃上,且不能胡乱用了,连个响声都没有。
朱轩姝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姐姐的情况,四个孩子呢。”她举起手,比了个四,“这往后婚嫁,聘礼嫁妆什么的,哪里出得起?就当是哄着她高兴呗。”
说的也是。朱常治挠头,大姐姐待自己也不差。犹豫了半天,他还是勉勉强强地道:“多的没有,就一千两吧。”
朱轩姝心花怒放,这比现在自己手里头的银钱加起来还多!却还嫌不够,一脸的嫌弃,“才这么点儿啊?能抵什么用?你知道的吧?漳绒可都是生丝织的。生丝,那得多贵?”
“那你说多少?”朱常治心里在滴血,一千两啊,不少了!
朱轩姝垂眼,抿了下嘴,把笑意给忍住。“五千两。”她见瞪大了眼睛的朱常治快跳起来了,赶紧安抚,“对你来讲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儿,手足之间还计较这些?生分了。”
朱常治磨着后槽牙,他这辈子就是叫这个姐姐给吃定了。“得得,五千两就五千两。”就当是请神出门了。他从荷包里掏出个小钥匙去开抽屉,心头滴着血,“给你。”
朱轩姝一把抢过,“就知道治儿财大气粗。”目的达成,“好啦,我也知道你忙得很,就先回去了。飞白说了,今儿晚上要吃我亲手做的汤,得早些回去准备。”
朱常治看着她杵在自己面前就烦,“走走走,早些回去,你家熊御史还在家里头等着呢。”
五千两啊!
真是心疼死自己了。
朱轩姝回了家,点了点银子,凑了统共六千两叫人给漳州的朱轩媖带去。煲汤的时候,她心里还想着年后能有好多好多银子飞到自己怀里来。
朱轩媖没想到这个妹妹竟这般能耐。她看着信,再看看桌上放着的六千两银票,咽了咽口水。
漳州虽沿海,还有个月港市舶司,到底也不算顶繁华的地方,人工、宅子都便宜。这六千两,足够自己开上十个八个织坊了。
朱轩媖倒是没想一开始就铺得太大,自己并不懂行,要是回头将钱全都给折进去了,就得不偿失。所以只预备先办个十几人的小织坊。回头和史宾一说,却叫人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