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板着脸,“今日我就同你们一道上义学馆去。”再狠狠瞪了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朱轩媖,“你们妹妹同母亲,就随我去漳州。”说罢,见着朱轩媖笑红了的脸蛋,心里又痒痒了,在人腰上偷偷摸了一把。
朱轩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叫两个儿子去准备出门,转过身朝徐光启投了个媚眼,扭着身子出去。
徐光启等书房里只剩下自己一个,才摸着胸口坐在圈椅上。
这要是多来几回,还得了?自己得开始注重养生了,本就比爱妻大上那么多岁。
徐骏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走到兄长的身边默默看他。
“怎么了?”徐骥停了手里的动作,问道,“想问什么?”
徐骏有些脸红,“听说义学馆里好多人,哥哥,我有些怕。”
“怕什么。凡事都有我呢。”徐骥摸了摸他的头,“里头不少人按说还是你的亲戚,一家子人。再说了,哪里有学子动武的道理?顶多就是耍耍嘴皮子,动动笔杆子。”
徐骏噘嘴,“爹也是士人呢,不也总拿着戒尺追在我们后头要打人。”
“这哪能一样。”徐骥被弟弟的话给逗乐了,“爹那是盼着我们能成材。”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舍不得孙初阳?我看他同你玩得挺好。”
徐骏瘪嘴,好一会儿才点头,“爹要是去漳州,那初阳也要跟着去了。他本来就是特地寻上门做爹的学生的,专门学火器。现在去漳州就是为了研制火器,他一定会跟着去的。”
徐骥对孙元化早就气得牙痒痒。一个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混小子,腆着脸上门求做父亲的学生也罢了。反正爹教一个两个也是教,把他算进来也不算多。
偏徐骏不知哪里和他投缘,孙元化也惯会哄人,成日寻了好玩的好吃的,带着徐骏一起。好几次把徐骥这个哥哥给落在后头。
这能忍?当然不能!徐骏可是自己打小就看着长大的,他尿过几次床自己都知道呢!
“没了他也挺好的,”徐骥板着脸,“就因为你成日同他一起耍,所以学业才落下这么多。爹和娘都没说你罢了。往后就跟着我,好生念书。”
徐骏闷闷点头,又拉了拉哥哥的衣服,“哥哥别气,我只同哥哥最要好。”
徐骥眼睛都笑眯了,“我知道。”他贴着徐骏的额头,温声道,“我也就同骏儿最要好。”
徐骏乐得在兄长怀里蹭,心里偷笑。他就知道这么说,哥哥一定很高兴。
徐光启陪着两个儿子去了一回义学馆,得了朱载堉的保证,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
虽然已经翻烂了,但《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还是要带上的。还有即将要被翻烂的《武经总要》和《筹海图编》,也要一并带上。
何良臣的《阵纪》,唐顺之的《武编》。哦,对了,王鸣鹤新刊印的《登坛必究》也得带着。这还是自己省吃俭用,偷偷攒下来的钱买的。
徐光启直起身子,看着装得满当当的书箱。
可惜何汝宾的《兵录》还在撰写,且没法儿买一本带上。
整理完东西,徐光启就去找了孙元化。这个学生有悟性,学得也扎实,除了经常带坏自己的小儿子外,几乎没什么缺点了。可惜年纪长了些,不然就是将珠儿许给他,做个亲上加亲也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