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堂见沈一贯若有所思的神情,也不愿再多说什么,慢慢地往里头走去,“咱家是没那个胆子对小爷,对陛下做什么。可借刀杀人,还是做的来的。”
“你就不怕人把你给供出来吗?!”沈一贯怒道,“到时候牵扯的,可不单是你一个人!”
马堂停住了脚步,转过头似笑非笑地望着沈一贯,“是了,咱家还说怎么今日沈阁老这般有闲心来寻咱家说话。原来是怕到时候咱家将私自偷窥了密疏之事说出来。”
“既如此,沈阁老,你越发得小心行事才是。保不住咱家,你也得下来。何况密疏,还是你找上的咱家。”
沈一贯看着马堂施施然进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马堂的确有一句话说对了,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
沈一贯对后宫的消息,是没有马堂来得灵通,可并不意味着完全不知道。中宫已经醒了,再有马堂方才的话,几乎可以断定下毒之人必会查出来。一旦牵连到马堂身上,自己一直惦念着的首辅不提,就是现在的次辅之位也要没了。
朱常溆将刘淑女的证词整理好了,就交到了父亲的手里。“据她说,主谋是马堂。”
朱翊钧接过证词,扫了一眼,当下便叫了陈矩,“马堂呢?”
“今儿马堂出宫去了,说是家里头有事,特地和奴才换了守值。”
朱翊钧眼睛一眯,“这是要逃?”立刻道,“带上东厂的人,你亲自出宫,上马堂家里去一趟。”
陈矩二话不说,当下领命出宫去拿人。
到了马堂的私宅门口,静悄悄的,并没听见里头有什么动静。
陈矩向身后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一个百户立即上前,一脚踹开了门。
拿人的锦衣卫犹如潮水般蜂拥而入。
可当他们进入正堂时,却发现马堂高悬在梁上。
陈矩的脸色很不好,这么一来,就成了死无对证。虽然也能按个畏罪自杀的名头,可如何能消圣上和小爷的心头怒气。
看来自己的一顿骂是跑不掉了。
听完陈矩的回话,朱翊钧的面色的确很不好。朱常溆却道:“谁都不曾想过马堂会死。”又向父亲进言,“刘氏便以染病的名义赐死吧。”
“准了。”朱翊钧一点都不想再听见这个恶毒女子的名字。
朱常溆出了殿,将陈矩叫了过来。“可曾仔细看过马堂的尸首?让仵作验尸过不曾?”
陈矩想了想,问道:“殿下的意思……”
“马堂不是个会自尽的人,”朱常溆冷笑,“端看他平日的行事,你可觉得他得知了消息,会在家中自尽?”
陈矩赞成,“确是不会。”顿了顿,“殿下是说,马堂是被人给杀了的?中宫中毒之事,除了马堂外,另有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