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玉的神色难看,自己说的这个八节已经是绞尽脑汁,而姜寻却说了个如此生僻的绝佳答案,这怎么能不叫她吃惊,让她气恨。
“这八拜之交行得极好,没想到这些女子也能有人想到这个。”众郎君拍手叫好。
姜寻得了众郎君的夸赞也不见十分欣喜,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西棠,我记得上回你与我们行八字令的时候也说了这八拜之交吧,这位小娘子似乎很不错呢。”
沈西棠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他手里把玩着一块暖玉,眸色深深,看不出情绪来。
姜寻行了令之后,又轮了几个人,第二轮结束,八位贵女就只剩五位了。
本该就此结束,要不然贵女人数太少有些不好,可萧望鹤看向沈西棠,低声问他要不要就此开始改字诗令时,沈西棠却捏着手里的暖玉,慢条斯理地说:“不急,再看看。”
他倒想瞧瞧,这一位还能说出几个八字令。
最后姜寻不负所望,轻松说出了一个又一个八字令,“秦书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隶书。”
最后,竟然将所有人都比了下去,只剩她一人。
锋芒毕露往往伴随着危机,但是姜寻却一直泰然自若,一副不走心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对她好奇。
总不能光让姜寻一个人和他们继续改字诗令,于是沈西棠站起来,淡淡笑道:“答出三个八字的便继续下一轮吧。”
答出三个八字令的只有四位,分别是魏明玉,姜寻,江媋和燕胧月。
除了姜寻初来乍到,除了燕家人没人认得,其他三位都是京中权贵子女中最惹眼的了。
“如此,现在便请四位娘子与我们一同来玩一玩这改字诗令。”
“改字诗令的行令方法规则很简单,行令的每个人各吟两句古诗,要求第一句中,有意读错一个字,而在第二句中,再用一句古诗将前面古诗所改的字加以解释。由我先来说两句。”萧望鹤徐徐道来,声音犹如清风,舒适温和,“第一句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梅花依旧笑春风。第二句为:桃花落地红斑斑,有酒留君且莫还。”
“好,萧二郎这两句妙,以梅花换桃花,只因桃花已落地。”
“下一个便让我来吧。”
这些郎君们行令时都跟换了个人似的,十分兴奋。
“第一句为:少小离家老二回,只因:老大嫁作商人妇。”
“哈哈,江则然,你这句倒是有趣。”
这样的改字诗令考验的可不仅仅是才学了,先是考验对诗词的熟悉程度,又要考验联想和机敏程度,难怪一开始这些郎君说,这样的行令有些为难她们。
魏明玉原本自信骄傲的神采变得黯淡了些,这改字诗令果然是不简单的,她竟一句都没想出来。
如果能多给她点时间思考就好了,就这样即兴从自己看过的诗词里面筛选,着实是太难了。
轮到魏明玉的时候,她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只感觉大家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看了看跟她一起的另外三人,心想,自己说不出来,她们肯定也想不出来。于是咬咬牙,将自己不太满意的两句诗念了出来。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一乔。二乔变为一乔,只因: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
魏明玉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沈西棠。
沈西棠却没什么表情,也没看她一眼,她有些失落,好在并没人说她这句不行,那就算是过关了。
她说完,就由一位郎君接着行令,不过多时就轮到了沈西棠。
他还未开口,众位贵女都暗暗打量着他,这沈西棠的气度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眼角眉梢虽然毫无暖意甚至极为冷淡,但却不知为何透着让人心动的桀骜与风流。
沈西棠道:“上句:冥色入高楼,有鸟楼上愁。下句:空山不见人,但闻鸟语响。”
他的声音如同玉石之声,格外的好听。
“本应是有人楼上愁,但却不见人,只能鸟语,所以换成有鸟楼上愁。西棠兄一出口,果然让人叹服。”
包括魏明玉在内的许多贵女都流露出痴痴的向往迷恋之意。
终是轮到了姜寻,要想在这一轮拔得头筹,需胜过其他众位才高八斗的郎君,那她必须另辟蹊径,不能按照寻常套路来。
所以说第一句时,她便有了决策,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雪,是雪不是霜,只因月落乌啼霜满天,霜已经都到天上去了。”
她这一句虽然是平平无奇,但也不错,大家纷纷点头。
姜寻面色平静,并不着急,只等第二轮来。
第二轮用时就要比刚才长一些了,大家都思考了一会儿,才做出回答。
再次轮到姜寻时,她的眼眸亮了亮,笑道:“洞庭须待半林霜,是半不是满,也是因为月落乌啼霜满天。”
众人都愣了愣,又是这句。
大家都看着姜寻,神色各异,姜寻则轻轻眨了眨眼,问道:“说的不对吗?”
萧望鹤笑道:“对,没错,这句很合适。”
他的语气柔和,深深地看了眼姜寻。
严琮神色玩味,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眸子里的兴趣愈发浓厚。
“继续。”沈西棠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