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赌不起吗?”她冷笑,手中匕首往他裆部微微一用力,“你说,皇上会不会把皇位传给一个阉人?”
修凌焕的额上落下一滴冷汗来,“之前是见小侯爷生死未卜,如今瞧着,小侯爷健壮如牛,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了。”
“殿下错了。”阿思冷哼,“夏某眼下也是个半死的人。”
可一个半死的人,单枪匹马闯进太子府,一把匕首就能将他给阉了。
这是何等本事,自不必说了吧?
方才那些侍卫,早在阿思闯门之时便一路追赶,可阿思步伐极快不说,身形也是诡异,到底还是将那些侍卫给甩了。
至于修凌焕的这些安慰。
连束风暗影他们的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想拦下她?
痴人说梦!
可,修凌焕也不是被吓大的,很快便镇定下来,冷声笑着,“小侯爷如此莽撞,只怕侯爷知晓后,定会大发雷霆。”
这是在威胁她,此事不但事关统卫军,更会牵连夏家。
阿思却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无妨,殿下是皇上的长子,夏某是侯爷的独子。”
夏家军七万人,一多半在边关镇守城门,另一半就在京都不远,随时都能打进来。
而长子与独子的区别,在于长子之下还有次子,独子显然就珍贵多了。
她是要告诉修凌焕,她动了他,皇上或许会拿夏家开刀,可这一刀开下去,受重创的必然还是皇上自己!
所以,在如今这种修麟炀有心谋反之际,很有可能皇上只是意思意思的责罚她一下,而修凌焕……她手下这匕首若再用点力,有些东西没有了,就真的没有了。
当真以为,她这般冲来,是没脑子么?
修凌焕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就听阿思道,“殿下,您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叫做给脸不要脸。”
她之前要投他门下,他却骗她,耍她。
挺好。
如今她不伺候了,逼着她把脸面撕开来!
修凌焕的双拳,早已紧握,“见到清风阁的那幅画了?”
突然转移了话题,打了阿思一个措手不及。
“你说什么?”
“清风阁的那幅画,可见到了?”修凌焕又问。
阿思挑眉,“见到了又如何?没见到,又如何?”
修凌焕冷声一哼,忽然抬手一摆,四周的暗卫尽数退去。
“坐。”他朝着一旁的空位一指,阿思收回了匕首,往那位置上一坐。
就听修凌焕道,“若是没见到,可真是可惜了,那女子聪慧机敏,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从修凌焕的嘴里听到这些夸奖自己的词,阿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知道她怎么死的么?”
阿思没再应声,自看着修凌焕,眉心微沉。
就见修凌焕一笑,“是被狱血教杀的,三年前,狱血教是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几乎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当然,修麟炀是个例外。”
“世人都道,是父皇容不下出身低微的淮南王妃,才会收买了狱血教杀人。”
“可其实,父皇是无辜的。”
“雇凶杀人的,是本宫。”
阿思彻底愣住了。
她真的没有聊到过,当年雇凶杀她的人,居然会是修凌焕!
“本宫与狱血教,其实早有联系,只是当初狩猎大典,本宫要他们杀了修麟炀,熟料这群人居然失败了,之后,本宫只能退而求其次,因为本宫知道,那个女人,是修麟炀唯一的软肋,也是能离间他与父皇最好的武器。”
“你看,一切都在本宫的掌握。所以,不如小侯爷好好想想,你今日这些举措,是不是也在本宫的掌握之中?”
他的意思是,他早已猜到她会来找他?
“成大事者,最忌心浮气躁,统卫军想要重掌外防,这事儿得从长计议。今日本宫见识了小侯爷的本事,心中已然有了主意。玉石俱焚终究不是最好的合作,你我各取所需,两全其美,才是,小侯爷以为呢?”
阿思眉尾轻挑,“那不如殿下告诉夏某,统卫军的事,何时能成?”
“给本宫三个月的时间。”
“好。”阿思也是爽快,应声站起便是要走。
却听身后传来修凌焕的轻笑,“不怕这三个月内,本宫找人暗杀你?”
“狱血教灭了。”她应,并未回头。
身后,修凌焕笑意更浓,“第一杀手组织被灭,那自然还有第二的补上,这世上,只要有银子,什么事儿做不成?”一边说笑着,一边摇头,“还是太嫩了。”
而此时,清风阁。
修麟炀赏着面前的画,淡淡问着,“出来了?”
“出来了,吐了一口血,应该无碍。”追风应道,方才他被派去太子府外盯着。
束风皱了眉,“也是奇怪,那个小侯爷出事,谈驰为何来找爷?”
修麟炀一声冷笑,没有应声。
却是忽然想起,那日伤她之前,她似乎也唤了他一声‘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