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宫宴菜肴被查出下毒竟是因为一只猫。”见萧夜心眼底瞬间迸出精光,杨广面带笑意,道,“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当初杨坚南巡时,萧夜心便以野猫为理由替萧玚等人脱罪,今夜有猫误闯御膳房,惊吓了前去送菜侍者,并且当场吃了打翻在地的菜肴而当场毙命,这才让人发现了菜中有毒,这不免让萧夜心心生疑虑。
“可查到那只猫是哪个宫中养的?”萧夜心问道。
“自是无人敢认的,看着也不像是宫中人饲养,显然是从外头带进来,故意做这一出戏的。”杨广道,“要说对这皇宫最熟的,莫过于太子,但他无故掀起这风浪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反而容易让人借题发挥,所以……”
“联系到那天跟踪我们的眼线,想来是有人跟踪到了萧玚,知道了什么,想借题发挥,真正的目标或许是……”萧夜心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广,艰难道,“殿下。”
比起萧夜心得到满脸愁绪,杨广看来镇定许多,他搂着萧夜心,似在哄她一般,道:“所以我一直说,这次回来险象环生,你看这就有人迫不及待开始动手了。”
“殿下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先把萧玚看牢了,这段时间切不可出一丝纰漏。汉王办事不比太子那般按章法来,我也不见得能算出他究竟会如何行事,姑且兵来将挡吧。”杨广搂紧了萧夜心,道,“你那里可有什么收获?”
“都是些无聊至极的话,我听着打发时间。幼焉一说有情况,我本想立刻走,又恐被人抓了把柄,才不得不又多待了许久,却没想到殿下回来得更晚。”萧夜心道。
“你是没瞧见父皇看见那只死猫时的样子,气得传了太医,连留汉王的话都说不出口,最后还是母后让我们先走的。”杨广道,“父皇的身体时好时坏,有些事的确不能太拖延,否则成了定局便无法更改了。”
向来稳扎稳打的杨广,极少流露出这样急切的神情,萧夜心至此也有了紧迫感。
见萧夜心忧虑非常,杨广抬手在她眉心轻轻抚摸,道:“现今你这眉头皱得比我都多,这个岁没有守好,如今只你我二人这样伴着到天明,权当过了年了。”
萧夜心关心道:“天亮了还得进宫给陛下和皇后请安,怎可这样坐到天明?”
杨广这便让萧夜心站起身,又突然打横将她抱起来,道:“是我疏忽了,这么长时间下来,你想必是累的。”
萧夜心这便靠在杨广肩头由他抱着去了床上,只是她心事重重,竟是一夜无眠。
翌日,萧夜心和杨广一起进宫看望杨坚与独孤,自然和其他几位亲王及家眷撞见了,只是杨谅一直未至。
独孤此时正服侍杨坚服药,兄弟几人便在暖阁内等候。
杨勇问杨广道:“孤看二弟气色不佳,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父皇龙体抱恙,孤很是担心,所以一夜未好好合过眼。”杨广从容应道,“太子与秦王、蜀王也该如此吧?”
杨俊与杨秀点头称是,只杨勇沉着脸并未作答。
兄弟几人又等了一会儿,杨谅才姗姗来迟,倒是不见急色,道:“几位兄弟还在等?”
正此时,内侍前来传话说是杨坚召见。
杨谅笑容更甚,道:“当真我是来得巧。”
说着,杨谅转身跟着内侍就走,丝毫没有顾及杨勇身为当朝太子的身份。
杨勇脸色自是难看到了极点,便是到了杨坚面前也拾不起半分笑意来,直到杨谅说起昨夜御膳房下毒一事,他才算提了神,却也只听见杨谅说了些没用的内容。
杨谅收起了方才的轻狂姿态,严肃道:“儿臣已亲自带人审讯所有相关人员,暂时还未有眉目,但审讯尚未结束,请父皇与母后给儿臣一些时间。”
虽然查无所获,但杨坚并未怪罪杨谅,只命他继续追查,便简单与几位王爷交代了些琐事,让他们退下,留下杨谅在身边服侍。
独孤自是要带走杨广的,余下那两王一太子便看来很是尴尬,尤其是杨勇,在送走独孤之后便拂袖离去,脚步快得要元氏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杨秀看着那负气而走的杨勇,笑得另有深意,问身旁的杨俊道:“三哥可看出名堂来了?”
杨/俊/生性散漫,当初便因为不愿意理会这些纷争而将统管江南的职责推给了杨广,如今听杨秀这话的弦外之音,他只讪讪地摇头,由身旁的秦王妃扶着,道:“孤这双眼睛患眼疾已久,总是看不大清楚,平日都是王妃告诉孤身边有什么,四弟这问题,孤是真答不上来。”
一面笑着,杨俊已一面加快了脚步携秦王妃离去。
杨秀只道杨俊胆小怕事,这便也要走,只是脚下又停,转身看了看杨坚的寝宫,再朝杨广随独孤离去的方向望了一会儿,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笑,就此离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