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书房外守门的侍从一见萧夜心过来,当即紧张起来,上前道:“见过王妃。”
“殿下还在里头议事?”萧夜心问道。
“是。”
萧夜心朝紧闭的书房大门看了一眼,再去看将头垂低了的侍从,道:“我在外头等殿下议完事吧。”
“殿下许是还要商议许久……”
“跟哪位大人在里头谈话?”
侍从立即语塞。
萧夜心冷冷看了侍从一眼,又与幼焉道:“去叩门。”
侍从当即跪在萧夜心跟前,道:“王妃恕罪。”
萧夜心居高临下问道:“这是殿下的意思?”
侍从支支吾吾半晌,不敢作答。
萧夜心绕过侍从走向书房,幼焉上前叩门,房内立即传来脚步声。
玉靖柔开了门,一见是萧夜心,登时心头一紧,只得强作镇定。
玉靖柔正要行礼,萧夜心却已推开门走进了书房,环视之下,发现杨广正在审阅公文,一旁的桌上放了一壶不知有没有凉透的茶。
萧夜心只对玉靖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动作轻柔却神态冷冽,玉靖柔因此不敢出声,只得暗中咬牙退了出去。
待书房中只剩下她夫妻二人,萧夜心便站在帘下静静看着杨广,一看便看了小半柱香的时间。
杨广虽在处理公务,眉头却一刻未曾松动,萧夜心知道他是在担心杨坚的身体,如此心事重重的模样,确实是令她心疼的。
杨广沉思得太入神,便不由得松了手,手中的公文落在案上,一记声响将他拉回了现实,也终于让他发现身边的玉靖柔已换成了萧夜心。
“阿柔?”杨广有些吃惊,问道,“你几时来的?”
“不记得了。”萧夜心坐在帘下,道,“萧玚不愿意去见兰陵。”
“那便看兰陵自己的造化吧。”杨广将公文收起,走去萧夜心身边,道,“回来时听幼焉说你正睡着,如今我一看这时间……你怎么忽然这样贪睡,是不是不舒服?”
“陛下还没醒么?”见杨广默认,萧夜心又问道,“太医们也拿不准陛下何时会醒?”
杨广愁容又重,坐在萧夜心身边,道:“柳述这招借刀杀人当真出乎意料,不过仔细想想,倘若成功了,便是釜底抽薪。”
“旁人需要的都是时间,唯独太子如今最恨时间漫漫。若真的让柳述得逞,对我们,对汉王来说都不是好事。”萧夜心道。
杨广叹道:“万没料到这次兰陵会偷偷去见柳述。柳述也不愧是父皇身边的近臣,对父皇的脾气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从兰陵下手,去揭父皇最不乐意见到的东西。”
“所以陛下能够醒来才是当务之急,殿下不是应该陪着皇后一直守着么?”萧夜心问道。
听出萧夜心另有他意,杨广挑眉,似是在回应她的挑衅一般,道:“我自有其他事务处理,你不想见我回来?”
“盼着殿下回来却久不见人,不慎一觉睡醒,却发现殿下确实是回来找阿柔的。”萧夜心看着桌上那壶茶,道,“殿下都没尝一口?”
“公文都送来了,我自然没时间做其他无关紧要的事,左右缺个研墨的,她既来了便留下了,这个解释可满意?”
“我要殿下解释了?”萧夜心嘴角牵起一丝浅笑,旋即又消失,道,“如今这里都等着陛下醒转,大兴又被太子掌握,我以为不妨给越国公递个消息吧。”
杨广笑道:“已经让人送去了。”
“倒是我让殿下取笑了。”萧夜心去倒茶,被杨广拦着,她硬是啜了口凉茶才罢休,道,“当真是放了许久了。”
杨广笑睨萧夜心道:“你可喝出其他味道了?”
萧夜心放下茶杯,道:“又凉又苦,唯独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