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轻笑着回道:“我本身就不喜欢大鱼大肉的。这里四季如春,一年到头瓜果蔬菜不断正合了我的胃口,我有什么不适应的?唯一不适应的应该就是海鲜吧,总觉得腥味太重了。而且咱们刚来各种杂事太多了,忙忙碌碌的自然就瘦了,等忙完过年,明年安定下来就好了。”
闻言,温廷舟皱眉道:“你呀,平日里只会教训旁人,对自己怎的这样慢待?既然不爱吃海鲜,就别让人做了。以后不管都忙碌,一定要按时吃饭才是。”
暮云见他一副准备和她长编大论的模样连忙“嗯嗯”的点头保证着。
温家在闽海第一个新年总的来说过得还不错,美中不足的是,因为海外几个小国和海盗一直对大辕都是虎视眈眈的样子,即使过年,温廷舟也没能在家中多待几日,过完年初一,初二后,初三一早他就赶回了军营。
温廷舟想着万一那些倭寇趁着过年海边守备松懈而有所行动的话就大事不好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虽然他心中也非常的不舍,但是暮云知道这是对他的职责所在,因此也只能按捺住自己心里的那点儿女情长,亲自给温廷舟打点行装将他送走。
原本正月里本该是走亲访友的好日子,但是他们夫妻两个在闽海没啥朋友和亲戚,同僚该送礼的送礼,该上门拜访的也都由暮云亲自去了。
初六咏星县主上门来拜访,虽说暮云打心底不太喜欢对方的性子,但是咏星县主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暮云也不好太拂她的面子。她们这一来二去的,竟然渐渐熟稔了起来。
咏星县主能做好丈夫的贤内助,本身也不是那种一无是处的女人。刚开始会那样针对暮云,一来是难以适应身份的转变,二来也是受了小人挑拨。在她平静下来后,也还算比较容易相处。毕竟她好歹是大家贵女,也是从小学习各种待客礼仪的,只要她想,就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这会儿,咏星县主有些羡慕的看着前来给她行礼的暮云家三个孩子:“你说你旁的方面命好也就罢了,怎么就连肚子也比一般人争气,三个孩子我瞧着都是聪明伶俐的。我自打成婚后,先是好几年没有动静,后来好容易生了个儿子,没想到生产的时候亏着身子了,如今多少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我也不奢求太多,能再给我个女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暮云有些惊讶的问:“你身边的薇姐儿不是你生的?”
咏星县主有些落寞的摇摇头:“不是,她是我一个陪房丫鬟生的,只是那丫鬟命苦,生产的时候难产没有保住性命,只留下薇姐儿这么一个女孩儿。看在她娘伺候我一场的份上,我就把她抱到自己屋里养着。只是,你也明白,咱们做正室的,不管这嘴上说得再好听,心里又怎么会真正喜欢丈夫和旁的女人生的孩子呢?再者,不是自己生的就是隔了一层,怎么养也养不亲。”
咏星县主这话说得倒是很在理,只是暮云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来说,以她们两人的交情,这样私密的话咏星县主不应该对她说啊。
暮云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劝道:“你还年轻呢,你年纪比我还小几岁,在好生调养上两年,未必就不能得偿所愿,千万不要太消极了才是。子嗣这种事你越想就越不会有,放松一些,说不定就有惊喜了呢。”
说到这里,咏星县主跟着点头小小,过来一会她有些踟躇的说:“话说到这里,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姐姐你能够帮忙通融一下。”
因为不知对方目的为何,暮云只好含糊道:“县主有话只管直言就是,只要我能做到,断不会推脱的。”
眼见暮云的神色都凝重了几分,咏星县主知道对方怕是误会了,连忙笑道:“姐姐不必这般如临大敌,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在京中一位闺蜜来信给我说姐姐身边有位云娘子极擅妇科,用药很准,不知能否让她帮我瞧瞧?”
原来是找玉兰看病的呀,闻言,暮云倒是略松了一口气。然后她沉吟道:“原来是这事儿呀,只是你说的这人不是我家下人,她是我夫君外家的堂妹。因着旧年发生了一些事故,她如今也不大给人瞧病了。既然县主都找到我这里来了,我这就让人带县主过去,至于她诊不诊脉,却是我不能强求的。”
咏星县主连忙笑道:“姐姐肯牵线就已经是大恩了,至于其他的,一切就看天意吧。”
接着,暮云就让丫鬟带着咏星县主去了玉兰的院子。
暮云和玉兰俩人早有默契,玉兰自不会不给暮云面子,亲自迎了咏星县主进了院子,给她把了脉后,又开了方子。咏星县主见她说的头头是道,连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都不知道的隐疾也能看出来,心里不由的折服,对她开的方子说的话都非常信服,一出温家,就忙不迭的让人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