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1 / 2)

乾清殿里此刻一派混乱,七皇子本来就在气头上,他这些日子又是经常在乾清殿出入的,自认自己很有几分体面。这会子见这个太监竟然敢拦着自己,当下怒火中烧,一脚就朝着对方的肚子踢了过去。太监没有丝毫防备,一下就被他踹到了地下,当下就捂着肚子呻吟起来。六皇子还不解气,还想再踹,被缙王和几个小太监合力拦住了。

缙王一把握住七皇子的手腕,沉声道:“七弟冷静一下,这里是御前,乾清殿的奴才都是父皇的心腹,不是七弟可以随意打骂的对象。”

缙王虽然想看这个弟弟的笑话,但是也没想到这个老七如此沉不住气,竟然敢在乾清殿门口撒起野来。缙王可不能任由他撒野,若不然岂不显得自己这个当皇兄的不知道兄友弟恭,眼见弟弟犯错也不知道规劝?

他说这些话虽然有些做秀的成分,但是还是赢得了在场的诸位太监的好感。尤其是在狂躁的七皇子的映衬下,缙王殿下愈发显得温和有礼、平易近人。不要小看了这些地位低下的奴才,有的时候他们的力量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呀!

皇帝听到门口的喧哗声,不悦的问:“谁在殿外头喧哗?”

德宇公公刚才恰好在外头看到了事情经过,心里对蛮横的七皇子也是没有半点好感。他是乾清殿的总管太监,这里的人都是他的手下,他自然是向着自己人的。当下不着痕迹的给七皇子上了一记眼药:“是缙王殿下和七皇子殿下前来给皇上请安,门口的太监按例拦了一下,惹了七殿下不痛快了。奴才已经劝慰过七皇子了,皇上您瞧是不是把两位殿下请进来?”

皇帝斜着眼问:“老七有什么不痛快的?”

德宇公公干笑了一下,道:“这,奴才哪里知道?许是七殿下那会子正好心里不痛快吧?皇上放心,奴才已经训斥过那个不长眼的小太监了。也不瞧瞧对方是谁,就敢随意阻拦。”

皇帝摆摆手说道:“行了,你少在那打哈哈。朕瞧着这太监做的对,该赏!难不成朕的乾清殿成了菜市场了?是谁想进就能随便进来的?皇子又如何?就是太子在的时候,哪回来的时候,不是规规矩矩的等着通传?就小七的排场大?”

说完看向成妃:“当真是外甥随舅,朕好好的一个皇子就被你和你的娘家人给教的如此跋扈。”

成妃一听连忙跪下请罪道:“是臣妾教子无方,请皇上赎罪。”她忘了提前叮嘱好自己的儿子,这孩子向来是个急性子,再被小人挑唆一番,竟然在御前就这样无礼,真是令人担忧。此时她也顾不得旁的了,只希望万事不要扯到自己儿子身上才好。

皇帝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喊起,接着吩咐道:“让他们两个进来吧,朕倒想看看这个老七要说什么?”

没一会,两人就跟着小太监走了进来。七皇子一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大殿中央的成妃,连忙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急切的问:“母妃,你怎么跪在这里?这地上多凉啊?”

成妃轻笑道:“没事的,母妃做错事,正向你父皇请罪呢。你这孩子真是的,还不先给你父皇和母后请安?”

七皇子这才记起这茬,当下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话音一落,直把成妃给愁的不忍直视。

倒是给皇帝和皇后娘娘请安的缙王,听他这般,心下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蠢货。”

成妃心里这会儿急呀,自己这个傻儿子,明明她都提点过了,这会子怎么还直接称“皇后娘娘”,这样的情形下头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果然,七皇子这称呼引起了皇帝的不满。尤其是在缙王亲切有礼的“母后”的称呼下,更显得七皇子的礼数既敷衍又无礼还傲慢。

皇帝心里已经有些不满,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的问道:“老七你这会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成妃还没来得及提点一下自己的儿子,就已经听到七皇子愤怒的说道:“父皇,儿臣是想来替自己的舅舅讨个公道的。那个钰郡主是什么人物?不就是三哥家的女儿嘛就,她只不过是个郡主,丈夫也不过是个刑部侍郎,哪有咱们宗室之家的体面,还有咱们宗室正经的郡主都没几个养亲兵的,她一个亲王郡主凭什么养了那么些亲兵?一个女人,不好好的在家里相夫教子,跑到大街上去抛头露面招蜂引蝶,竟然还敢打伤皇子的嫡亲舅舅。她真当自己是比皇子有权势不成?她眼里真是没把儿臣这个皇子放在眼里。”

七皇子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皇帝却已经是听不下去了。他冷冷的喝断老七:“行了,你瞧不起初栀的身份,却不想想你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人家好歹还有正式的封诰呢,你却连个国公都不是!就敢在这里任意指责。她的郡主身份是先帝和先太后在她还没出生前就定下的,也是朕同意的,亲自下旨册封的,嫁给刑部侍郎也是朕亲自指的婚。你如今拿着她的身份说事,岂不是在指责朕么?”

自打记事起,七皇子几乎就没见过皇帝这样疾声厉色的样子。他原本高涨的气焰在对上盛怒的帝王时,就像充了气的皮球破了洞,一下子就瘪了下来。在皇帝冰冷的注视下,七皇子不由的低下头道:“儿臣一时口误,请父皇息怒。”

皇帝冷笑道:“幸亏朕的儿子不是都如你一般愚蠢蛮横,否则朕还要这江山社稷做什么,干脆把这江山让给别人好了!”

这话太过严厉,偏一旁的缙王还没忘不动声色给他上眼药:“父皇请息怒,七弟终究还年纪轻些,有什么做得不对的,父皇慢慢教导就是。”

皇帝“哼”了一声:“朝中多少位名士大儒教了十几年,就教出这么个东西来,朕还有什么可以指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