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惟心疼的坦言道:“你有喜了,怀了身孕。”
谢韫舜惊愕失色,僵住,全身发凉发抖,不能接受,无法接受。如果不是他说出来,她绝对不相信。
“有滑胎迹象,很危险。”贺元惟沉重说道:“舜舜,你应该卧床休养。”
滑胎?
那清晨流出的血是滑胎迹象?
她每次都服用避子汤了啊,避子汤……,谢韫舜颤抖着起身,勉强保持镇定的走出院子,去把贺云开准备的避子汤药包拿来给贺元惟检查,那到底是不是避子汤?!
贺元惟望着她瘦弱的背影,很疼惜。
谢韫舜有种接受不了的麻木感,身心空洞的回到乾龙宫,潜入贺云开的寝宫,疾步到榻前,颤抖着打开榻柜,里面摆满着药包,她翻了几包,全写着‘避子汤’。
她随便拿着一个药包,悄然的从寝宫进入侧殿,刚走向暗道,突然发现贺云开在,不知他在了多时。
谢韫舜猛地止步。
贺云开看到她手里的药包,平和问道:“拿去给元惟?他需要避子汤?”
第40章 忌不欢喜
“他不需要。”谢韫舜冷静的面对,用同样平和的语气道:“是臣妾需要拿去给他。”
“供他备用?”贺云开好整以暇。
谢韫舜不语,攥紧了药包,径直去往暗道口。经过他身边时,胳膊忽然被握住,随即被雄性的力量揽入怀里。
贺云开拥抱着她,温言问道:“皇后,他有了相好的女子?”
谢韫舜被问的一愣。
“他没有相好的女子就用不着这种药,备着这种药很多余。”贺云开温和问道:“皇后觉得呢?”
“他不留着备用。”谢韫舜挣脱了下,凛然道:“臣妾拿去,回来时会拿回,不可以?”
“可以。”贺云开顺势松开她,不再细究,神态如常的走到暗道口为她打开机关,若无其事的道:“朕等着皇后回来一起用晚膳。”
谢韫舜立刻就进入了暗道,心绪烦乱,胸闷的不适,脚下不禁匆忙。
院中的贺元惟不时的朝院外张望,见她脚步轻快而归,紧张道:“慢点儿,舜舜,慢点儿。”
谢韫舜放慢了脚步,慢步走过去,打开药包遮住‘避子汤’三字,把药包中的药材摆在竹案上,清醒的道:“元惟,你懂医术药材,你看看这是一副什么药。”
贺元惟仔细辨认着每一味药,记得每味药的药性,看完整包药,思量片刻,惊问:“这包药从何而来?”
“这是什么药?”
“避子汤。”
谢韫舜一怔,真的是避子汤。
贺元惟沉稳的道:“药效很强劲的避子汤。”
“能万无一失?”谢韫舜不由得苦恼,得知怀了身孕,自己的第一反应竟是涌现出对贺云开的猜忌,而已证实猜忌是无端错误。
能万无一失,贺元惟很确定,这个配方不仅万无一失,药效极为强劲,极其伤身,堪比毒药。服用一包百日内难受孕,连服两包可能会终生无法再受孕。
贺元惟迎视着她的神情,没回答她,反问道:“你服用过它?”
谢韫舜点头。
“皇上特意准备此药,提议让你服用?”贺元惟神色不明。
“是他准备的药,但不是他提议让我服用,是我自己主动要服,与他无关。”谢韫舜认真的解释道:“我暂不想怀胎,他同意了,为了掩人耳目,他亲自煮给我服用。”
贺元惟已然明白,显而易见,皇上表面同意她暂不怀胎,而为她煮的药汤并非是这种真的避子汤。由此可见,皇上早料到她会检查避子汤药包,做好了准备,真药放在明处,假药放在暗处。
但,皇上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证据,被证明如此。
皇上太精于布局,行事缜密,贺元惟是在近期渐渐发现,这是源于皇上对他没有掩饰的故意暴露。可想而知,总是冷静清醒的谢韫舜,俨然被皇上的虚虚实实戏弄的方寸懵乱。
当然,也存在一种极其渺茫的可能:她服下的是真的避子汤,然而,在微乎其微的偶然下,还是怀孕了。
谢韫舜追问:“这种药不能万无一失?”
“不能万无一失。”贺元惟隐瞒着她,袖中的拳头紧握,神情沉着。皇上定也料到他疼惜她,不忍心对她说出实话,才故意让他知道的肆无忌惮的捉弄她,以此报复他。
如果她得知了被戏弄的实情,一定恼羞成怒的跟皇上对质,愤怒之下出了意外,受伤的是她的身心。贺元惟舍不得让她受伤,至少不能在这种形势下受伤。
既然如此,谢韫舜唯有接受现状,接受无法抗力的命运。她清醒的沉思一阵,郑重的道:“元惟,我不能留下这个胎儿。”
贺元惟理解她的决心,担心她元气大伤,沉稳的道:“滑胎伤身,身子健康最重要。”
谢韫舜蹙眉,很理智的说道:“它会拖累我,成为我的负担。”
“顺其自然。”贺元惟叮嘱道:“舜舜,顺其自然。”
忽地,谢韫舜又是一阵不适,奔去了墙角。看着她难受的模样,贺元惟宽慰道:“注意卧床休养,过些日子就不这么难受了。”
卧床休养?谢韫舜清醒的道:“选妃在即,我岂能掉以轻心。”
“你的身体重要。”贺元惟语重心长的道:“凡是发生了的事情总有解决之道,无论选妃结果如何,我们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