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翎脸色微沉,“还请郡主不要这样称呼在下,在下担不起。”
宇文静眨眨眼睛,无辜地道:“穆翎哥哥这是做什么?”
穆翎淡淡道:“想来郡主是忘了,与穆某和穆家有故的是真正的沈、涵、双!而不是你。”
宇文静盈盈一笑道:“但是三年前救了你的确实是我啊。”
闻言,穆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了。曾经对这样一个女人动过心,对穆翎来说绝对是黑历史和耻辱。宇文静竟然还敢在他面前提起!穆翎冷冷道:“三年前的救命之恩我已经报了。清河郡主现在是在提醒我,替沈含双报仇么?”
宇文静撇了撇嘴,道:“穆翎哥哥真是越来越无情了,对我这个救命恩人冷言冷语,却要替一个你自己都不记得的女孩报仇。”
穆翎轻哼一声,淡淡道:“郡主有空在这里废话,不如去那边看看。本公子之前看到理王殿下和理王妃也来了。真正和郡主有旧的难道不是理王殿下么?”
宇文静脸上的笑容一僵,狠狠地瞪了穆翎一眼道:“穆大公子,你对女人太没有风度了!”
“呵呵。”穆翎不以为然。
宇文静脸色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淡淡道:“好吧,既然穆大公子不喜欢提以前的事情,我就不提了便是。我父王一贯喜爱年少英才,不知道三位可有兴趣去胤安?”
谢安澜撑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宇文静,跟从前的沈含双比起来现在的宇文静美丽依旧,却更多了几分利落和贵气。柔弱优雅毕竟不是宇文静真正的性格,如今恢复了原本的身份本性自然也就渐渐的表现出来了。显然,比起尚书家的小姐,宇文静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身份。
苏梦寒打量了宇文静一眼,偏过头去不再理她。穆翎呵了一声,不屑的意味溢于言表。倒是谢安澜还有几分礼貌,十分客气的笑道:“多谢郡主抬爱,不过我们都是东陵人,还是留在东陵的好。”
“良禽择木而栖,公子不像是那么食古不化的人。”宇文静道。
谢安澜摇头,一脸坚定地道:“这不是食古不化,这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在下身是东陵人,死是东陵魂。”哎呀,本大神都快要被自己给感动了。
“说得好!”一个声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不远处。众人回头就看到莫七站在不远处一脸淡漠的看着他们,仿佛刚才的那一句称赞不是出自他的口中一般。
谢安澜含笑道:“多谢莫七先生,不知有何事?”
莫七瞥了一眼宇文静,眼神锋利如刀。宇文静被他看的脸色微微发白,却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谢安澜垂眸看着宇文静靠着桌边微微发抖的手,倒是有些佩服她了。
片刻后,莫七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道:“王爷请公子过去。”
谢安澜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有劳莫七先生。”
见睿王有请,苏梦寒和穆翎自然也不会耽搁时间,挥挥手让谢安澜快去。
谢安澜歉意的一笑,跟这莫七离开留下了苏梦寒和穆翎继续面对沈含双。
王府的大堂里,睿王坐在主位上神色淡然的注视着手边的茶盏。右下首第一位坐着宇文策,宇文岸和兰阳郡主站在他身后。宇文策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好半晌才突然大笑起来,“谢无衣是你的徒弟?东方明烈,你是不是疯了?”
睿王抬眼,淡淡的看着他眼神清晰冷静,表示他并没有疯。
宇文策冷笑道:“那小子不过才十五六岁,就算是有些能力也有限的很。若论天赋,便是他再怎么天赋过人你现在才开始教他也已经完了。你倒是会怜惜爱才,你以为你收他为徒,本王就奈何不了他了么?”
睿王微微蹙眉道:“你想得太多了。”
宇文策轻哼一声,道:“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这位爱徒到底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
睿王道:“本王收谁为徒,似乎不关摄政王的事。”
宇文策道:“怎么会不关本王的事?因为你收的徒弟如果是废材,很容易被本王杀了啊。”
睿王道:“这么说,本王也可以将你摄政王府的那些人全部杀干净?”跟谢安澜比起来,宇文策的那些儿子女儿全是废物!
宇文策却并不动怒,反倒是懒洋洋地道:“你高兴,你杀得了的话,也可以啊。”
身后的宇文岸脸色顿时苍白难看起来,兰阳郡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看着宇文策的眼神有些伤心。
对于宇文策这种神经病一样的做派,睿王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儿子女儿是他自己的,宇文策自己不心疼别人难道还替他心疼不成?如果宇文策真的敢伤害他徒弟的话,他当然不回去伤害这些根本不会让宇文策有半点触动的王府公子郡主,只要是人都是有弱点的,他只会往人宇文策的弱点上戳。
睿王不说话,宇文策反倒是戒备起来了,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他,似乎是在盘算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王爷,谢公子来了。”门外,侍卫恭声禀告。
睿王脸上的神色稍缓,点头道:“让他进来。”
谢安澜走进大堂,果然不意外的看到了宇文策也在场。她目不斜视的走入厅中,对着睿王恭敬的一拜,“师父。”
睿王很是满意,点了点头朝着谢安澜招招手道:“无衣,过来。”
谢安澜走到睿王跟前站定,只听睿王道:“这位是胤安摄政王,摄政王性情不羁,以后遇上了不可失礼。”这话翻译过来就是,这货是个神经病,以后小心点儿。
谢安澜点点头,乖巧地道:“是,师父。”
宇文策突然笑了起来,打量着谢安澜道:“本王倒是还没恭喜睿王觅得高徒啊,昨儿听说谢公子在山上英勇无双,以一人之力几乎将我大半数的胤安精兵提前送出局。如此年少英才,实在是让本王好奇的很。既然睿王收了徒弟,本王不送见面礼却是有些失礼了。”
说着,宇文策竟然解下了腰间一把装饰的极为精美的弯刀递给了她。谢安澜微微蹙眉,侧首去看睿王。睿王剑眉也是微微锁起,却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谢安澜可以接下。谢安澜这才上前一步接过了宇文策递过来的弯刀,同时也接收到了两道嫉妒怨恨的神色。
“多谢摄政王。”
宇文策靠着椅子,有些慵懒的打量着谢安澜。谢安澜却分明感觉到在他的视线下那种沉重的压力。仿佛被什么东西一寸一寸的扫过身体一般的感觉,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睿王轻哼一声,一挥袖宽大的袖袍划过谢安澜跟前割断了宇文策的视线。
宇文策啧了一声,倒也知道在被人的地盘上惹怒了主人是极其不智的。睿王或许不能杀了他,但是把他赶出去的话胤安的脸面不好看啊。
宇文策笑道:“见面礼也给了,你们都是年轻人想必也不耐烦跟咱们这些老头子在一处,兰阳,岸儿,跟谢公子一起出去玩儿吧。”
两人对谢安澜射出厌恶的目光,谢安澜面无表情的撇开脸:谁特么要跟你们一起玩儿?
睿王伸手拍拍谢安澜的肩膀,温和的道:“今天府中的事情不少,莫七和那几个人都是不惯料理这些事情的人。你过去帮帮源叔的忙。”
谢安澜愣了愣,连忙道:“是,师父。”谢无衣既然是睿王的徒弟,那么帮他料理一些琐事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有事弟子服其劳嘛。
“去吧。”睿王含笑点头。
谢安澜道:“是,无衣告退。”不用跟那两个无理取闹的父控玩儿当然是一件好事,师父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谢安澜心中暗道,心满意足的走了。
宇文策看着睿王冷笑一声道:“王爷倒是会疼爱徒弟。”
睿王淡淡道:“本王就这么一个徒弟,不疼他疼谁?”
“……”所以,父王不疼爱我们是因为儿子女儿太多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