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2 / 2)

云深笑声低低曼曼,有种别样性感的诱惑,“不外乎是将她赏赐给我做侧室,然后等除了你以后,再扶正她。”

略微喑哑的笑声中透着凛然的杀机。

云夕摇摇头,叹了口气,“只能说吴茵想太多了……楚龄既然让她出头,那就是做好了将她舍弃的准备。”

就算真的成功算计了云深,吴茵只怕也活不过几天。楚龄哪里能容下这么一个没头脑的知情人。更别提现在吴茵不仅任务失败,还确确实实给楚龄戴了一顶绿帽子,只怕等楚龄醒来后,便会直接选择杀人灭口。

……

正如同云夕所预料的那般,接下来几天朝廷上的发展简直比戏台上的大戏还要来的精彩。

当日目睹那事的人实在太多,加上杨叶卿也只是象征性地控制了一下言论,没有使出雷霆手段,楚龄吐血后依旧昏迷不醒,于是那些没事都能找出事的御史们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个个上书弹劾吴家。至于吴玉,倒是没有多少人弹劾她。因为当天吴玉昏迷后,就小产了,在大家的眼中,勉强也算得上是受害者。

有弹劾吴茵红杏出墙,行为放荡,对天子大不敬,更多的是弹劾吴家教女不严,纵容女儿犯下这样的大错。只是因为楚龄还昏迷着,这些折子也只能暂时按捺不发。

楚龄昏迷的这两天,经过太医的整治,委婉表示他这之所以昏迷,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突然受到打击,气急攻心,另一方面则是他房事太过,身体就已经被掏空了。

楚龄前段时间基本半个月都休息在吴玉的宫殿中,那时候孙慧正在调养身体,不能侍寝,珍妃尤氏同样生了场小病,不好传染到皇帝,于是吴玉便拔了头筹。

无论是哪个原因,都和吴家有关。

杨叶卿直接下令暂时将吴玉给禁足了,另一方面,太医还在吴玉的宫里搜出了拿来助兴的暖情香。这下子大家更是相信,是因为吴玉用这种腌臜玩意儿争宠,这才让楚龄的身体越来越差。

御史听闻这风声后,又转而弹劾起了吴玉,说她勾引皇帝,红颜祸水。

吴家因此而岌岌可危了起来。

在十一月八号时,楚龄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他醒来后,撑着身子问过心腹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后,下达的第一个旨意便是送了一条白绫和一杯鸠酒给吴茵。

吴茵收到这两样东西时,当场就崩溃了。她口里刚要嚷出真相,便被内侍手疾眼快地捂住嘴巴,直接帮她做了选择,将白绫往她脖子一勒,很快的就让她没了气息。

来送这两样东西的是楚龄的心腹,他所收到的命令便是灭口,不让吴茵说出不该说的话。

第二道旨意则是将牛家以犯上的罪名抄了,一家老少全都被送到天牢之中。一天以后,牛全和韩如意便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楚龄感念他们也是阴错阳差,放过了牛全的一子一女,并且将牛家的家产返还给他们。

只是失去了父母的庇护,本身也沦为白身,两个孩子未来前途未卜。牛全的女儿是同前头正室所生的,也七岁了,勉强能看护自己一岁的弟弟。

韩平这个外公最后还是接过了抚养这对姐弟的工作。

楚龄的第三道旨意则是让太子楚天湛监国,暂理政事。尽管杨叶卿将消息控制得十分严实,京城中的人却已经做好了他随时撒手归去的准备。

楚龄这几天,也撑着身子见了好几个人,大学士、内大臣……

十一月十号的时候,云夕和云深两人都被一起招进皇宫中。

楚龄休息在养心殿中,整个殿虽然依旧金碧辉煌,却多了几分压抑的死气沉沉。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神情肃穆,不敢发出半点多余的声音。

再次看到楚龄的时候,云夕神色不免复杂了几分。尽管距离杨叶卿的芳辰宴还过去不到十天,对楚龄而言,却像是过去了十年一般。他整个人不像是当初坐在龙椅上那般的意气风发高高在上,而是显出颓败的气息。

“咳咳咳……”他又忍不住开始咳嗽了起来。

云夕和云深行过礼后,楚龄便让他们起来,然后将所有人都打发了下去,屋内只留下他们三个人。

楚龄目光直直地落在依旧清隽无双的云深,云深并没有穿朝服,而是简单的月白色绸缎,衬托得如同玉树兰芝,风度不凡。

楚龄露出了有些挫败的笑,“我输了,我最后还是输给了这命运。”

他的语气充满了淡淡的不甘。

云夕心中腹诽着:楚龄只当自己运气不好,才会落得现在下场,却不知道他这是咎由自取。只是为了以防楚龄被他们直接气死,这些话云夕只能压在心底深处了。

面上她依旧是淡淡的神色,和云深云淡风轻的表情如出一辙。

楚龄见他们夫妻两都一个表情以及萦绕在他们周身那说不清的默契感,不知为何,有些羡慕。选择了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便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

他嘴角扯了扯,看向云深:“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若是别人在场,听到这问题估计要一脸茫然。

云深脸色无波无动,“在他去世之前便猜到了。”尤其是在收到那两道圣旨。就算先帝再爱他娘,也不可能会将皇位传给别人的子嗣。

对于触手可及的皇位,他却没有太多想要的心情。

楚龄深深地看着他,“你就不曾动心过吗?”他们几个人为了这个皇位而斗得你死我活的,整日勾心斗角,最有可能拿到手的这人却是这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姿态。

或许是觉得不可能真有人一点都不动心,即使理智提醒他除去云深会有不少的祸患,他依旧忍不住这样做了。归根到底就是他没有足够的安全感,生怕哪天这个人心血来潮了,就将这位置给抢了回去。

不甘心!终究还是不甘心啊。

云深神情转为讽刺,“当了皇帝,然后起的比鸡早,每日操劳国事?”

“太累了,不喜欢。”

话语之中的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楚龄忍不住又开始咳嗽了起来,他只觉得十分讽刺。他咳得很是厉害,脸颊都咳得通红,手绢上还能看到点点鲜血染成的红梅。

“我记得,你们的嫡长女云欢,今年已经十一了。”

云夕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别忘了先帝许诺她婚姻自主。”

就算是楚龄,想给珠珠指婚也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楚龄声音是遮掩不住的虚弱,“她和天湛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十分相配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