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初点头,“有过,最远到过岭南蜀地,去的时日不长,便十分想家。”
苏风暖笑着说,“因为家在京城,是归乡之地,所以公子不觉得京城不好十分正常。”顿了顿,她又笑道,“我也不是对京城有多不喜,只是不喜在京城需要小心翼翼地活着。”
许云初微笑点头,“姑娘惯常走南闯北,天下怕是被姑娘游历遍了,所以,有些受不住京中生活之人的小心谨慎。”
苏风暖笑着点头。
许云初看着她,还要说什么,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闹,有人在急喊什么,有人腾腾腾地踏着细碎急促的步子急步上楼。动静极大,他只能打住话。
苏风暖刚想细听发生了什么事儿,雅间的门“砰”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许云初顿时蹙眉,偏头看去。
苏风暖也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一身锦绣绫罗,头顶上满头朱钗环绕的女子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门显然是被她踹开的,她一脸的盛怒,头顶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怒气剧烈地颤晃。
苏风暖自然是不认识这名女子的,但这女子一身怒气,踹开门后直冲冲地盯着她和许云初,尤其那目光似乎要吃了她,她心下有了几分了然。
感情这是小国舅的桃花找来了!
她心下有些好笑,自己在这女子的眼里,怕也是许云初的一株桃花。
她收回视线,看了许云初一眼,端起茶,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
许云初在看到这名女子时,眉头拧紧,形成川字,须臾,将些许情绪压了下去,温声平和地问,“淑雅怎么来了这里?”
这时,有几人腾腾地跑上楼,做宫中的宫女太监打扮,一脸紧张地站在了这女子身后。
苏风暖恍然,原来是淑雅公主,当今皇后膝下的大公主,据说继承了皇后的某些脾性。
淑雅公主见许云初问她,立即走了进来,站在桌旁,伸手一指苏风暖,“表哥,这女人是谁?”
许云初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但还是温声说,“是我朋友。”
淑雅顿时质问,“朋友?哪有把女子当做朋友的?表哥少糊弄我?你从来不曾带京中的女子来茶楼喝茶,也不曾与哪个女子走得这般亲近,她怎么可能是你的朋友?”
许云初脸色紧绷,看着她,失了温和,“那你说,她该是我什么人?”
淑雅一噎。
许云初看向她身后,脸色微沉,“你们是怎么照看公主的?便任由公主这般无礼地冲进茶楼大嚷大叫的吗?半丝礼数不顾,传扬出去像什么话?”
淑雅身后的宫女小太监顿时“噗通噗通”地跪在了地上,“小国舅恕罪,公主知道您在这里,就……冲过来了,奴才们没拦住公主……”
淑雅顿时红了眼圈,但依旧执着地问,“表哥,这个女人是谁?”
许云初自然说不出苏风暖是谁,板起脸,道,“不准胡闹。”
淑雅闻言更是眼睛红的快哭了,猛地转头瞪向苏风暖,见她竟然还在悠闲地喝茶,她恼怒至极,劈手就去打她茶盏。
苏风暖本来能躲过,但偏偏没躲,任由她打掉了茶盏,茶盏脱手,“啪”地一声,落在桌子上,一碎数瓣。
这是上好的茶盏,声响极脆。
许云初腾地站了起来,怒道,“淑雅,你做什么?”话落,紧张地看向苏风暖,“你可烫着了?”
苏风暖抖了抖手上的茶水,慢慢地站起身,淡淡地笑了一下,“没烫着。”话落,对许云初笑道,“我看公子今日有些麻烦,我就失陪了。”话落,转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你给我站住。”淑雅伸手去抓苏风暖。
苏风暖轻轻巧巧地避开,淑雅连一片衣角都没抓到,她几乎十分轻松顺畅地走到了门口,在迈过门槛时,脚步顿了一下,回头对淑雅笑着说,“我与许公子算不上是朋友,不过是见过几面而已,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公主倒是无需这么生气,我不是他的桃花。”
说完这一句话,她出了雅间,下了楼。
淑雅着实愣了一会儿,转头看向许云初。
许云初看着淑雅,一张脸分外清寒,往日温润平和的眉宇间有隐隐怒气,盯着她看了片刻,猛地一拂袖,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淑雅大惊,伸手去拽他,“表哥……”
许云初同样轻轻巧巧地避开,淑雅连一片衣角也没抓到,他同样顺畅地走到了门口,在迈过门槛时,头也不回地对淑雅丢下一句话,“你说对了,我待别的女子未曾如此亲近,但她确实是那个特别之人。”
他说完这一句话,出了雅间,也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