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半,酒水菜肴下肚不少。
先前还正派的君子们都逐渐变得松散懒怠。
明槐序坐姿闲适许多,却仍旧优雅从容。
云黛见他眼角微红,知晓他必然是不胜酒力已经醉了许多……
“斟酒。”
叶清隽在她桌前叩了两下,一手支额,侧眸打量着她。
云黛脸蓦地一红,忙又提起了酒壶。
他酒杯空了十回,有八回都是他在提示她来斟酒,他一点脸色也没朝她使,可见他脾气有时候也是极好的了。
这会儿众人饮了酒后,自然也都放开了许多,有人早就瞄到了云黛,却也一直没有提出什么轻浮的话。
这时见云黛低眉顺眼乖巧斟酒的模样,便笑着与叶清隽道:“叶兄上回身边的宠姬可是大名鼎鼎的苏玉娘,她抚的那一手琴音,真真是绕梁三日,令人回味无穷,这才没有多久,你便又换了个美妾,却不知她有何本领?”
谁人都知道叶清隽府里藏着许多才艺一绝的美人,纷纷艳羡不已。
甚至有一部分人想要与他交好,便是为了有交情后,好让他愿意让出位美妾来,可以收入自己府中。
云黛见有人忽然提到自己,有些无措地看向家主。
叶清隽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与那人道:“她有何本事,你自己问她不就知晓了?”
那人道:“莫非美人擅长诗赋,不如美人当众作诗一首以添酒兴如何?”
云黛自然是做不出来。
他们一人两只眼睛都朝她看过来,她正是窘迫之时,明槐序却温声道:“论起作诗,谁又比得过景阳兄,当下有酒有菜,何不来行酒令?”
那人无奈一笑,道:“你总恭维我作甚,我就是再会写诗满暮州的姑娘还不喜欢你这第一美男子。”
明槐序笑而不语,只是这话题转到了别处,云黛周身的压力顿时缓了下来。
于他们而言,提到云黛一句也不过是酒席间的调剂乐趣,如今寻了更加有趣的事情,自然不会为难她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子。
云黛见他们又寻了旁的乐子,松了口气之余,便耐下性子听他们念诗对对子。
可她不听还好些,听了便觉得一头雾水,乏味得想要打呵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自然不好意思真打呵欠,只是难免愈发心不在焉。
直到叶清隽又伸出纤长手指叩击她面前的桌面,云黛条件反射地去拿酒壶给他斟酒,却将他满杯的酒斟得漫了出来。
多余的酒水从桌面上溢到了叶清隽的衣摆上,他却仍是面不改色,却把云黛给尴尬坏了。
“美人,你今夜何不表演你的特长,也好叫我等开开眼界?”
说话的还是方才那人,却不知他怎么仍不死心地把这话题又扯回了云黛的头上。
云黛不好回避,便嗫嚅道:“我没甚特长……”
那人本就是有头有脸的公子,似云黛这般身份,他这般邀请,她就该使出浑身解数来给家主长脸才对。
他自然不信叶清隽身边的女子会是个没特长的人,只当云黛不愿给自己这个情面,他不好发作,却也要给自己寻个台阶下。
“美人既然不赏情面,该罚。”
其余人自然也喜好看美人窘迫羞臊的模样,纷纷附和。
那人道:“就罚你亲你家家主一口。”
旁人闻言顿时大失所望地“呿”了一句。
云黛哪里经历过这些事情,听了他的要求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见到云黛不情愿的反应,他们又有些兴奋地催促,“美人快些,亲完了咱们还要玩别的,你可莫要扫兴!”
云黛听见这些声音却下意识地看向了明公子。
明槐序目光淡淡扫过去,见那女子又看向自己,便浅笑道:“此为席间常事,美人不必羞涩。”
云黛原先还不觉羞涩,听完他这话顿时羞得耳根子都发热了。
她何曾会想到他有一日竟也同旁人一般称呼她为美人……
云黛扭过头去,最后看见叶清隽正目光慵懒地望着她,似乎留意到了她的举动,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云黛低声问道:“那……我真的要亲吗?”
叶清隽眼中恍若透出一抹戏谑:“你这回要亲准一些了,可不能再像上回那般……”做出拿鼻子撞他的蠢事来。
云黛听他提及那事儿,愈发有些讪然。
他果然是知道上回自己是想亲他来着……
只是他叫她亲得准一些……云黛忽然感到为难。
“若是……亲不准呢?”她又忸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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