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儿子对韩小满的如此深情,柳秦氏深深的感到心酸!眼泪忍不住的滴落下来。这个儿子到底不再是自己儿子,而是韩家人了!
她韩小满竟然也肯发这么毒的誓言?
自己到底该恨她毁了儿子一生,还是该感激她如此疼爱儿子一生?
柳秦氏看着两人,只见他们的含泪的眼里只有彼此,哪怕再这么多人面前,都如此缠绵的纠缠着目光。
而两村的村长跟长辈们,竟然没有人觉得他们两人失礼,丢脸,反而都各自掩面擦泪,都被他们两人如此深情感动了!
那自己还能让玉清娶小香做平妻么?怕是做妾玉清也不会要的,甚至村里人都不答应的。
那自己这个娘,是不是真的失去这个儿子了?再也不能指望他什么了?真的得罪狠了玉清,怕是他连自己这个娘都不会认了吧?
想到在刚刚在街上玉清对自己这个娘的冷眼无情,柳秦氏不由得打了个寒碜,心底对韩小满跟自己儿子产生了真正的畏惧。
柳玉清今天如此冷漠对待自己娘,如此发毒誓,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诉娘,自己是韩家人。代表的是韩家利益。无情于她,才能让她不敢有所依仗的为所欲为!
韩承一家人跟村长们送玉清到学宫,见到了很多送行的百姓,有的是学生的亲人邻居好友,更多的还是县城普通凑热闹的百姓。
意气风发的县尊吴培海大人对着自己的治下,豪言壮语了一番后,才对着所有送行的人挥挥手:“各位父老,请留步,静等院试的好消息吧!”
院试的时间跟秋收在一起,是因为这个时间,官府不准下村户打扰秋收,有的是时间应对考试,还因为这个秋收的时间,寓意极好,众学子苦读多年,求得不也是一个收获么?
柳玉清到了临汾,极度意外的看到了杜良瑜,甚至是县尊吴培海也极度意外,要知道杜良瑜可是被太孙带去京城的。
曾经以为他是靠着他妹妹杜思思,得了太孙的眼,进了国子监读书了呢!谁知道他竟然又回来参加临汾的这次院试了!
难道太孙并没有那么看重他的妹妹?想想也是,若是真的在乎,应该带走杜思思才对!
杜良瑜此时正跟事先到临汾的宁阳学子一起迎接县尊吴培海。吴培海故意挨到最后过来,也是不想跟临汾知府,其他县令无故纠缠。
几次热脸贴了冷屁股之后的吴培海,对这些人也有了很大的意见,你们嫉妒我们宁阳县的收成,也该有个度吧?
如今他们竟然对自己这个县令,当众甩冷脸,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自己还需要奴颜婢膝什么?
自己身为一县之尊,靠的是天子赏识,靠的是民意,是政绩!这次送学生们过来院试之后,回去自己就开展开创性的教化。
正好那个时候,大忙也应该结束了,孩子们读书的时间自然有了。至于教孩子们识字的老童生,自己已经提前说好了!
再就是选地方了,不可能一个村子安排一个,全县的几个镇,每个镇安排三五个免费教学点,就选那些大户人家的祠堂,地方自然也有了!
剩下的就是钱的问题,本县的贾商都是心善的,大旱期间捐献大方,想来这一次的教化,也不会为难的,再说还有李家县尉家带头捐献,其余人,谁敢不跟从?
这一次院试之后回去,本县就亲自给宁阳县内有名的店铺下帖,共同商讨几百两银子的教化大事。
临汾知府此时正在热情宴请治下的其他县尊,本想邀请省提学官大人穆宗明的,可惜遭到了严词拒绝,这个时候的穆宗明,已然摆出了拒见任何人的严谨公正态度。
杜良瑜看着宁阳很多学子还没院试就对柳玉清如此吹捧高中榜首,心里暗自嗤笑不已。
来的时候,家里人已经打点了临汾知府,这一次自己必定要夺得院试案首,给太孙长脸,绝不会让四王爷那些人当着自己面,再鄙夷的嘲讽太孙什么阿猫阿狗都带回京城。
自己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更不是靠裙带关系的攀附之辈,自己如此才学,到哪不能高中?
打点临汾知府,只是太孙体恤自己,确保万无一失而已!可恨的是那个穆宗明,竟然是个水泼不进的酸儒!不然自己案首之位,稳若泰山。
不过相信临汾知府一定会对太孙尽心尽力的!如今,这么多人越是将柳玉清吹捧的高,相信他跌落下来,也一定令人痛快!
穆宗明此时整张脸都黑的很,杜良瑜?不过一个区区贾商之子,竟然敢用太孙的名头来压自己?
哼!简直不知所谓!
别说太子如今病重,就是太子好好的,未来的龙椅也不一定是太子的,皇上日渐衰老,众王爷中有些本事谁不在暗地里摩拳擦掌?
未来谁主天下,不干自己的事,自己牢牢记住,只做纯臣,不站队,虽然没有从龙之功,但绝无覆巢之祸!
临汾知府也是头昏了!如此迫不及待的就站在了太孙的阵营!为的仅仅是太孙看上了杜良瑜的亲妹妹如此小事而已!
这样的太孙,何德何能?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费这么大事,难怪被那些王爷嘲讽鄙夷!
想要宠美人,你就大胆直接带回京城,如此做作的绕这么大弯子,带着美人的哥哥进京,以为旁人就当你是看着他才华了?
狗屁!一个得意忘形的少年人而已,能有多大本事?
院试开始的第一天,柳玉清就知道自己必中院首,这些题目,跟自己记忆的半点不差!
尤其是穆宗明的习性,自己更是知之甚深。
所以,哪怕这些试题,自己只需要下笔挥霍,必定一气呵成,堪称完美。
但是,玉清深深知道,穆宗明极不喜欢得意忘形,沾沾自喜的所谓才子,更加不会喜欢年少猖狂的天才。
但是少年稳重的学生,穆宗明还是极为喜欢的,那么自己就不能一撮而就,极早的交卷,给同场的学子造成压力,更给穆宗明留下年少猖狂的印象。
看着前方的杜良瑜洋洋自得的最先交卷,柳玉清撇嘴微微笑了,这货死定了!
这货不仅最早交卷,还用鄙夷的目光看向全场的学子,虽然那目光主要是针对自己,但如此挑衅同年之人,穆宗明尤为厌恶。
柳玉清看着自己的馆阁体试卷,现在可以交卷了,交卷人数已经有一小部分了,此时的自己交卷,不仅仅位列上游,也不会白让穆宗明留下年少猖狂的印象。
最关键的还是,穆宗明极为喜欢馆阁体,他自己就写的一手已然成大家的馆阁体,此次自己便是投其所好,用馆阁体作答试卷了。
从进场考试起,不用特意看穆宗明,自己也感到了他对自己的注意,毕竟全场只有自己跟杜良瑜两人最为年少,都十五岁。
其余能通过童生试的学子,几乎都在二十岁之上,临汾的莫文昌便是年轻,也有二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