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啪嗒一声转动,办公室门应声打开,一个打扮略时髦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朝钱教授笑了笑:“请问,是钱xx钱教授吗?”
钱教授坐在办公桌的电脑后面,抬眼看门口,有些疑惑:“我是,你哪位。”
徐母却已经走了进来,单肩跨着包,另外一手却背在身后,她两步进来,门在背后轻轻合上,钱教授问她是谁的时候,她还面含亲切的微笑,看似就好像有事相求登门造访一样,可钱教授的话刚落地,后脚徐母面上的微笑如同被刀一把劈开似的露出了伪装后凶恶的真容,瞪着眼睛回视钱教授。
钱教授直觉不对,人往靠背上一抵,抗拒地看着徐母:“你到底谁啊?这里是办公室,不能……”
没说完,徐母把背后藏着的、从办公楼安全通道后面的杂物间随手拿的一根扫帚给举了起来,那架势,如同孙悟空手握金箍棒,气势恢宏,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徐母举起扫帚,扫帚头笔直地朝着钱教授鼻子下面一指,拿出乡野妇人胡搅蛮缠又粗犷的一面,痛喝钱教授道:“你知道我谁吗?”
钱教授整个人朝后,一张背全贴在了椅背上,惊诧不已,瞪眼道:“你谁?”
徐母手腕一推,有如女将军横扫千军,扫帚头朝着钱教授鼻孔笔直地戳了过去,大声道:“我是你祖奶奶!”
来势突然,钱教授来不及躲,鼻孔被扫帚戳了个又准又深,他捂着鼻子人朝后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哪里来的疯女人啊?
钱教授捂着鼻子换忙站起来,瞪眼看徐母,感觉手心温热,挪开一看,掌心竟然还有血,他拧眉跺脚,刚要开口何止,却不想面前的“疯女人”是个动手不动口的行动派,拿着扫帚,对着他的脸又是用力一杵,行动迅猛到钱教授又没来得及躲,这次半张脸都被成了扫帚下的“亡魂”,被捅了个正要。
有病啊!
钱教授半张脸被捅得朝后仰,这次他抬手去抢扫帚,拽着扫帚的木棍,可握着扫帚另外那头的女人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两人争夺一番,扫帚竟然从钱教授手里被拽了出来。
钱教授喝道:“来人!疯子!这里有疯子!”却迎来“疯子”更猛烈的攻势。
徐母一边拿扫帚拍钱教授一边怒道:“我儿子也是你能欺负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几斤重的毛!”边拿扫帚拍边怒道:“你也该庆幸学校只有食堂有刀我拿不着,换了早些年,我让你看看老娘是怎么拿你的骨头磨刀的!”
——
陈厉接到徐母电话的时候人在隔壁市,没办法第一时间去学校,只能尽快朝回赶,他没有立刻告诉徐星徐母来了,只让助理去接,助理问现在就去吗?
陈厉想了想:“现在去徐总妈妈可能有点事还得处理,这样,你等我电话。”
陈厉开车回a市,路上给徐母打了几个电话,都没通,他就没通知助理,等终于打通的时候,他才短信助理,让他出发去学校。
可助理过了几十分钟却回电话给陈厉,哭笑不得地说:“陈总,徐总妈妈,是叫潘柳对吗?怎么我来学校接人,潘柳女士让我跟着120的车走?”
陈厉克制着笑,很淡定地问:“没死人吧?”可到底没忍住,还是笑出了一声。
助理说:“没吧,120只拉活人不拉死人的。”
陈厉嗯道:“那你跟着,看看什么事,潘女士那边你多照应,有什么问题再给我打电话。”
助理完全晕头转向,不明白接人怎么变成了医院游,等到了之后匆忙停车追出来,可急诊大厅却没寻到徐母的身影,转头看推车,只见一中年男人捂着脸躺在担架推车上呻吟。
小助理知道就是这人被120一路从学校拖到医院的,但不知道和潘柳女士是什么关系,他顾不上躺着的这位,急忙去寻徐母,不多久,终于见到徐母和另外一男一女从挂号区那边走了过来。
小助理迎上去,徐母早在学校就和他打过照面,知道他是陈厉派来的,他朝小年轻一点头,然后才继续和旁边一男一女道:“那麻烦你们了,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点激动,下手可能有点重,不过我们女人力气再大也就那样,钱教授可能就有点软组织挫伤吧,不过他既然坚持120,我还是愿意配合给他送过来治疗的,毕竟都是我的错嘛。”
打完人还这么坦然,一男一女表情都十分一言难尽,但见徐母要走,都有一种赶紧把人恭送走的意思,两人都点头如捣蒜,没有一个人和徐母再客气客气。
既然没人客气,徐母也就不客气了,看了助理一眼,掉头就走,经过急诊大厅的时候,朝那担架床上躺着的钱教授冷哼了一声。
小助理不明所以,但接人才是他需要办的正事,恭恭敬敬把徐总的妈妈潘柳女士请上车。
徐母一屁股坐上车,嘀咕了一句:“去哪儿?”
小助理笑笑,后视镜里看徐母:“陈总让我带您去他家。”
徐母皱眉:“他家?”顿了顿,“他和徐总不住一起?”
小助理既然是助理,自然知道徐星和陈厉的关系,后面坐的又是他们小徐总的妈妈,没多想,直接道:“是住一起啊。”
徐母抿唇笑了笑,不久前刚刚活络透的指关节又开始咔咔作响。
不多久,徐母走进了徐星和陈厉如今在市中心一套百平公寓里。
徐母没闲心欣赏两个孩子如今在a市住的宽敞不宽敞,舒坦不舒坦,助理给她倒了杯水后离开,她就干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等候着。
等打在她背后的阳光从肩头斜落,大门密码叮一声响起,门开了,刚刚从陈厉那边接到电话匆忙敢回来的徐星一脸惊讶地站在玄关抬眼看着徐母。
“妈。”徐星谢都来不及换,关了门抬脚就进来。
徐母挑眉喝道:“换鞋!脏不脏啊!”
都进了门的徐星调头回玄关,老老实实换了拖鞋再进来。
徐星没想来徐母忽然来a市,半点准备都没有,一路开车回来也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母上大人,他这时候是真怂,别说徐母让他换鞋,就算现在指着面前的地砖让他跪下,徐星觉得自己都会跪。
可徐母和徐星母子两个还没来得及私下“好好沟通”一番,大门响起,陈厉开门进来了。
徐母闻声抬眼,徐星转头看去,正见陈厉西装半搭在臂膀上,脸色平静地进门后站在玄关换鞋。
陈厉显然比徐星冷静的多,他进了门不但知道换鞋,还把西装给挂了起来,然后才穿过玄关进来,迎面走向徐星,表情和眼神都平和的好像根本没什么事儿一样。
徐星被陈厉这份淡定给震住了,这么比较起来,他这个两世出柜过两次的人就跟没什么见识的土鳖似的。
可下一秒,已经走过徐星的陈厉没有二话,忽然一膝盖在徐母面前跪了下去,陈总不愧是20出头帅气多金的高科技公司总裁,跪都跪的气势恢宏,挺拔的身形在徐母面前不过矮了半截而已。
这一跪跪的徐星瞪眼倒抽气,徐母都当场吓得朝后直退:“陈……陈厉,你,你干嘛?”
陈厉膝盖杵在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上,人跪得笔直,沉稳地面对徐母,开口就是惊天动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