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明池果然惊了惊,渡厄丹分三转,六转,九转,六转渡厄丹最差也是地级下品丹药,怪不得他觉得自己经脉里灵力汹涌澎湃,有种随时会爆体而亡的感觉,他还以为是回春的后遗症。不过面上,他还是做出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原来是六转渡厄丹。多谢仙子慷慨,救我一命。仙子恩德,在下铭记于心,还请仙子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
卫姝颜羞涩一笑,“报答之事暂且不提,当务之急是道友的身体能尽快好起来。我不懂雌黄之术,不知道道友现在感觉如何?”
说到自己不通雌黄之术时,卫姝颜脸上适时浮上几丝羞赧。把一个善良害羞的小姑娘演得活灵活现。还在现代的时候,经纪人就经常恨铁不成钢地说:她如果肯把放在人际上的心思,分两分到拍戏上,早就摘下花瓶这个帽子了。
她虽然娇气又自恋,怕苦又怕累,但当她定下某个目标时,却会用尽心思全力以赴。现在,她的目标就是博得这名飞鹤门弟子的好感。说起来,她最擅长的就是与人打交道了。她下意识觉得对方会更喜欢单纯羞涩的小白兔女修。
虽然卫姝颜改换了相貌,但以她的性子,易容后依旧是一张美人脸。见到美人赧颜,在女孩堆里长大,一向对女修体贴温柔的樊明池,立刻出言安慰道:“仙子已经做得很好了。”
樊明池这话三分是客气,七分是真心。他从来就没期待过哪个女修会懂医术。
这个灰衣女修能塞给他一颗六转渡厄丹,而不是趴在他身边哭哭啼啼,已经很超出他预料了。更不用说她还知道用寒鞭把他捆起来。想到身上发出阵阵寒气的鞭子,樊明池习惯性朝对方眨了眨眼,假装不解地示意了一下身上的鞭子,问道:“仙子,这是——?”
“啊!我居然忘了!”卫姝颜涨红了脸,“抱歉,抱歉。我之前忘了。”她急急忙忙小声念口诀,把绑在对方身上的鞭子收回来。
卫姝颜无意识摸着缩小后绕在手腕上的鞭子,两颊红得能滴血,小声解释道:“家里长辈一再——一再叮嘱我要谨慎小心。”
她当然可以在对方还没醒来的时候就撤下鞭子,但她需要用这根鞭子来演一场戏。一场让她显得冒失、单纯的戏。
樊明池果然没有看出卫姝颜脸上的害羞都是演出来的。“没关系,仙子尊长说的很对,女修独身在外,确实谨慎一点为好。”他边说,边将灵力在全身转了几圈,顺利驱逐掉侵入体内的寒气。
看到灰衣女修在他的安慰下,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忍不住故意追问了一句,“不过,仙子现在怎么把鞭子撤了?”樊明池性情风流,习惯了和女修调笑,但这次问话却难得带了两分真心。
卫姝颜理直气壮回答道:“因为我想起来你身上穿着的是飞鹤门的服装。飞鹤门是正道四大门派之一,飞鹤门弟子一定不会是坏人。”
面对卫姝颜这种盲目的信任,樊明池脸上不经意流露几分动容,心里却有几分失望。他还以为这个女修会聪明一点,没想到还是和那些女修一样蠢。
当然,作为风流体贴,深受女修喜爱的浪荡公子,樊明池自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他只是回答了卫姝颜突然想起来的问题。
“对了,我叫叶蓁。还不知道道友尊姓大名。”卫姝颜突然想起来问道。
樊明池脑中思绪一转,出口的是,“我叫池凡。”他现在中了回春,修为倒退到筑基期,还有暗算他的敌人藏在暗处,暂时不适合暴露自己。
那个暗算他的人到底是谁,居然能拿出回春来。最令他想不明白的是,对方如果想杀他,完全可以趁着他修为倒退时对付他,为什么给他喂下回春,却又放过他?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厢,樊明池陷入对敌人目的的思索。另一边,听到“池凡”这个名字的卫姝颜,也在努力回想。然而任她怎么想,都不记得飞鹤门里有姓池的高层长老。很明显,这是个假名。这就有些麻烦了,此人看上去面带笑容,神采飞扬,像是很好接近,没想到警惕心这么强。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最后还是卫姝颜先回过神来,她朝樊明池问道:“对了,道友你身体怎么样了?”
“我身体已无大碍,多亏了叶仙子的六转渡厄丹。这是我的传讯符,仙子若是有事,可以传讯给我。”樊明池说着,将突然出现在掌心中的传讯玉符递给卫姝颜。
卫姝颜没有急着去接玉符,而是咬着唇抬眼问他:“你要走了?”
樊明池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变,只是嘴角再度挑起笑容。他似乎是意识到了年纪变小后再做出风流浪荡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妥,因此顺其自然地将其变得肆意张扬。
“我还有事在身,不得不和仙子告别。”回春并非无药可解,但制作解药的一味丹药却极其稀少。不过,他恰好知道玉流城城主手中有那味药。他要去玉流城找那味药,但这话他不会和这个叫叶蓁的灰衣女修讲。
理智上,卫姝颜知道她现在应该接过对方掌心的玉符,但情感上,卫姝颜却拒绝去拿那枚玉符。她之前打算获取此人好感,而她现在明显还没做到。卫姝颜在心里挣扎了两秒,最终争强好胜的心占了上风。
她怯生生地看着对方,贝齿几次咬住樱唇,最后鼓起勇气,声音轻软地开口,“那个,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