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站在门口,揣测英亲王妃从进屋到离开的每一句话,半响后,手覆在额头上。
不多时,侍画、侍墨送英亲王妃离开后回来,见谢芳华站在门口不动,齐齐看着她。
“我去府里藏书阁一趟,你们守好门。”谢芳华将抓着的面纱盖上,出了房门,对二人吩咐。
二人齐齐点头。
藏书阁距离谢芳华的海棠苑极近,从后院的海棠亭走过去,不出一盏茶功夫,就能来到藏书阁。本来忠勇侯府的藏书阁是在距离荣福堂最近的地方,但是自从谢芳华记事起,喜好读书,便央求忠勇侯将藏书阁挪到了她的海棠苑后面。
忠勇侯府的藏书阁自然是数百名一等一的护卫把守。
谢芳华来到门口,无人阻拦,她从怀中拿出钥匙,开了锁,进了藏书阁。
藏书阁内每日里都有专门的人打扫,里面虽然排排书架,罗列着群书,但不染纤尘。
谢芳华径直来到了医毒一栏,从最上方的一个暗格里抽出一本泛黄的书卷拿在手里。盯着封皮上两个梵文的字看了片刻,缓缓地打开了书卷。
里面无一例外的全是清一色的梵文。
她靠着书架蹲下身,缓缓地一页一页翻看。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藏书阁外传来轻浅的脚步声,不多时,那脚步声来到门口,畅通无阻地进了藏书阁。不大功夫儿,那脚步声便来到谢芳华面前。
谢芳华缓缓抬起头,看着谢墨含,脸色变幻不明声音暗哑地喊了一声,“哥哥!”
谢墨含“嗯”了一声,蹲下身,看着她手里的书卷,声音也有些暗哑,“妹妹,你自小博览群书,将咱们藏经阁所有的书都读遍,独独差了这一本。我以为,你一直不会读它了。”
谢芳华握着书卷紧了紧,目光有些飘渺,“哥哥,若是我学了九分,注定九分都不成事儿,只差那我最不愿意学的一分,才能成事儿,那么,我愿意刺骨焚心,也要将那一分学了。”
谢墨含眼眶湿了湿,“当年爹娘都因它而离开,若不是爷爷拦着,你早将这一卷书给撕毁了。”话落,他轻叹,“我的妹妹到底是长大了。再不是小时候了。”
“长大是要付出代价的。”谢芳华道。
谢墨含摸摸她的头,触到她头上遮着的面纱,蹙了蹙眉,伸手将面纱扯下,看到她的脸,愣了一下,“你这是……”
谢芳华将秦怜和英亲王妃先后见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谢墨含了然,蹲坐在地上,无奈地道,“明明好模好样的,却要装病,实在是难为你了。当年你离开后,我和爷爷也是没办法,才不得不日日在海棠苑用汤药为由,称你体弱多病。”
“这也没什么?若不是这副病弱的身体,也不能做许多事情。凡事有因就有果。如今我这副样子,有些人高高在上不屑于打主意才是。”谢芳华讽刺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