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华站在御书房门口左右张望,怎么还没回来呢?太医应该去了吧?终于在等得不耐烦时,见到了那威风凛凛的男人,小跑上前跪地道:“皇上,天一阁段鸿砚请您前去!”
“咦?哪来的小娃儿?”何林目不转睛的瞅着跪在前方的小少年皱眉,天一阁?那不是王公贵胄之子女学识之地吗?请皇上去作甚?
还是段云涛的孙儿亲自派人来请?
元玉泽也颇有兴趣的上前居高临下的笑道:“起来说话!”
“小的遵命!”苏御华没敢抬头,弯着腰继续道:“大公主纵容冯婶将一小宫女打得遍体鳞伤!”
没等男孩说完,元玉泽便打断道:“此事不应该交于中书院去管理吗?”
“可……那冯婶手持免死金牌,有恃无恐!”
“免死金牌?”男人皱眉想了一下沉声道:“何林,你去看看,金牌收回,倘若真是大公主所做,就带她来见朕!”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书房。
天一阁。
后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冯婶跪在屋内,门口十来个孩子等着看好戏,处罚宫女是没什么戏可看,可一个宫女手持免死金牌就好玩了。
谁不知道免死金牌乃公主皇子才可有?
这老婆子是怎么得到的?
元心怡心乱如麻,怎么办?父皇一定会责怪她的,一定会的。
“好了,伤势过重,往后且莫要再打她,身子如此较弱,且!”老太医欲言又止。
褚奜铭伸手道:“太医但说无妨!”
“她……背后骨有断裂的迹象,调养得好,避免走动,半月内可使断骨愈合,一旦在愈合期间不小心使骨头再次裂开,那么纵使是医中圣也无力回春!”起身自药箱内抓出几副药搁置小桌子上才退出。
阿樱一直拉着褚奜铭的手,害怕他会离开一样,就是不肯松开。
段鸿砚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垂头丧气,形同一只斗败的公鸡。
“针眼,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怕!”有这个少年在,阿樱觉得会出奇的安心,或许是在危险时刻,这个男孩是第一个给她希望的人吧?
褚奜铭反握住女孩的手儿抿唇笑道:“不会,听话,你现在很累,快睡觉!”
“我不,我怕我一睡着,醒来后又有人打我,你又不在,我怕痛!”撅着嘴,无力的摇头,针眼给她的感觉就和娘亲一样,她不要睡觉,万一他走了……
“半个月内,我都不会离开你,不走开半步,听话,闭眼!”大手按住了女孩的双眼,俊颜再次露出了阴狠,更有着自责,如果早点来,就不会发生这等事了。
阿樱很是疲倦,得到了承诺才开始全身放松。
“让开让开,何总管来了!”
闻言,跪在屋内的冯婶颤抖了一下,不会有事的,是大公主让她这么做的……
何林愁眉不展的进屋,先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婆子,后又进屋看了一下那睡着的小女孩,顿时倒抽冷气,天……这不是云挽香的那个女儿吗?当初还在绣珍房咬过万岁爷的腿呢。
怎会弄成这样?本来没有怒气的脸立刻阴沉,转身指着冯婶低吼道:“你为何打她?”
知不知道这孩子的母亲每天连做梦都害怕她的女儿吃苦,还果真在吃苦,这么小,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冯婶吱吱唔唔道:“是……是她每次夜饭都很晚吃……不洗碗……今天又不擦地……也不洗衣服!”
“就因为这个?她才六岁,你让她擦地?洗衣服?她都做了你做什么?”何林气得满脸充血,这要让云挽香知道了,还不得哭断气?
骨头都打断了……
“奴婢知罪呜呜呜何总管,是大公主让奴婢这么做的呜呜呜!”冯婶见对方完全就站在那小贱人一边就赶紧求饶。
元心怡上前踹了冯婶一脚鼓起腮帮子吼道:“胡说,本公主是见前几日打了她,想向她道歉才把令牌给你,希望你好好伺候她的,你居然敢污蔑本公主?”
“这……公主是您自己让奴婢伺候她的!”冯婶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当时公主确实说的是‘伺候’,难道此伺候,非彼伺候?是她误会了吗?
那这下真完了。
“本公主说的就是伺候,你知不知道砚哥哥喜欢她?将来有可能就是砚哥哥的妻子,这事本公主都有跟母后提过,莫非在你耳朵里,伺候就是去打人吗?”元心怡很是庆幸当初自己说的是‘伺候’而不是‘凌虐’。
果然,大伙全体明白的点头,大公主这是要这奴才把云樱当主子对待呢。
何林见冯婶瘫倒就伸手道:“来人啊,拉出去,斩首示众!”另将令牌自老婆子手中夺走,又冲元心怡弯腰道:“启禀公主,皇上口谕,将免死金牌收回,奴才告退!”
元心怡扬唇道:“去吧!”有惊无险啊,该死的云樱,抢她的铭哥哥不说,还差点害她受到责罚,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她弄走?
看一次讨厌一次。
瞥了小屋子一眼,见褚奜铭正捂着她的手就委屈的嘟着嘴走向前院。
“不要啊啊啊呜呜呜奴婢知错了呜呜呜……大公主救命啊……救命啊!”
傻猪般的惨叫声足以震破耳膜,却无一人求情。
有些孩子更是拿起青菜叶子直接朝毒妇身上扔,太可恶了。
“大哥!你……真的喜欢上她了?”苏御华见段鸿砚坐在学室里还一只往后院的方向看,就有些担忧的问道。
段鸿砚慢慢垂头,毕竟还是小少年,不太会隐藏自己的心事,烦闷的点头。
应该说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吧?否则不会看着公主欺负人而上前去帮忙的,她一定是在气他踹了她吧?以公主的性格,当初他不那么做,一定会打死她的。
看来是弄巧成拙了。
闻言大伙不再说话,天下争先恐后想嫁给他的那么多,怎么就喜欢上了如此卑微的小宫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