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泽握在背后的双手逐渐收紧,后睥睨了床上女子一眼,咬牙道:“何林,给朕倒茶!”
“哦奴才遵命!”何林弓着腰小跑到桌上,后将一杯香茗送到了君王面前。
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万般不情愿的走到老人面前,偏头盯着地面,弯腰双手奉上。
“咳咳咳!”何林一个没忍住,还未吞咽进腹中的口水就这么从鼻子里喷了出来,呛得他都开始淌泪。
屋外的十来人几乎都差点以为天下起了红雨,在他们心里,服侍了这么久,最清楚的就是皇上将尊严看得比命还重要,居然为了一个宫女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后宫会多位娘娘是毋庸置疑了。
孙仲余嘴角的笑不曾消失,或许是那双眼过于像狐狸,令人们瞬间就联想到了最狡猾的那个动物。
皱褶斑驳的大手接过,自然而然的饮下,后把杯子递给了何林,依旧摇摇头:“还是无能!”
“你!”元玉泽仿佛再也忍不下去了,愤怒的喷出了这么一字,龙颜大怒。
孙仲余不卑不吭,挑起白眉,一副不解。
垂在身侧的十根手指好似最坚硬的钢铁,正被百万人强行掰弯,带着极致的隐忍,阴冷的瞪着老人,有要用气势压倒的味道。
而某个不怕死的老者就是一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就那么跟那条猛龙硬杠。
不知是不是姜是老的辣,还是某男不如他见的市面广阔,两个字自牙缝中挤出。
“关门!”
何林的心肝一颤,不是吧?千辛万苦的请回来,这就要杀了吗?否则关门作甚?
‘吱呀!’一声彻底将外界隔离,更加让人无法承受的事发生了。
只见元玉泽深吸一口气,已经气得几乎面部都扭曲狰狞了,最后看了老人一眼,无奈的低头掀开衣摆,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单膝跪地,右手抵在右膝上,左手握拳,撑在地毯之上。
“砰!”
何林就在男人跪地的瞬间,浑身都仿佛失去了重心,就那么向后几个倒退,最后蹲坐在门边,这次……是真的承受不了了。
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如果一个男子都到了下跪的份上,那么定是急需要相助。
孙仲余这次倒是没有笑了,而是扶扶胡须轻微点点头,认真的凝视着元玉泽那依旧带着冰冷的俊颜,虽然一副屈尊折腰,但那股发自内心的王者之气依然存在,似乎有些不满,挑眉道:“臣且试试!”
元玉泽黑着脸起身,见老人坐在了床边为女人把脉就绕到了他的身后:“如何?”
“打盆温水来!”孙仲余略微皱眉,似乎也觉得伤势过重。
见医中圣都皱眉,男人便立刻吩咐:“还等什么?打水去!”这何林真是越来越没眼色了。
就在何林爬起身要出去时……
老人疑惑的偏头瞅着元玉泽的腰带扬唇:“怎么?跪都能下,打盆水却做不到吗?”
“奴……奴才可以去!”何林不敢再轻视老人,不明白蒋太医也可以做到的事,为何皇上非要如此屈尊降贵要这老人来做?
孙仲余无所谓的摊手,起身面无表情道:“那恕臣不敬了!”说完便要走。
元玉泽狠狠闭目,大步越过老人率先开门走了出去。
“呵呵!看你能傲到什么程度!”孙仲余再次得意的笑出,返回到床沿前翻开女孩的眼皮,后伸手道:“药箱!”
半响没见有动静便不满的偏头。
何林这才回过神来,快速将桌子上的药箱搬了过去,后小心翼翼的打开。
就这样,仁福等人直勾勾的瞪着眼看着前面端着一盆水前来的元玉泽一眨不眨,今天这是怎么了?发生了这么多怪异之事,难道是都在做梦不成?
元玉泽端着温水刚要踏进院落时,又缓缓却步,充满阴霾的目光转向了那一堆盯着他的太监。
仁福等人面面相觑一眼赶紧垂下头,一副他们什么也看不见的模样。
某男这才进屋。
一国之君亲自打水,谁消受得起?
而老人却有意刁难,苍老的大手伸进水里,摇头道:“烫了!”
“朕已经试过温度,刚刚好!”
“是吗?那皇上割出一伤口,放进去试试,会不会疼!”
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恐怕全天下也就这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说出口吧?
元玉泽点点头,薄唇扭曲到了一起,后二话不说端着水又走了出去。
不一会又走了进来,‘砰’的一声,铜盆被重重的放到了地面,令里面的水花溅出不少。
孙仲余再次将手伸了进去,后又摇摇头:“凉了!”
何林站在一旁不断擦汗,现在可以确定这老人是在故意刁难了,他就这么肯定皇上不会杀他吗?还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呼!
元玉泽薄唇开启,仰头伸手狠狠揉着眉心,那已经忍到了极致的模样就好像山洪暴发的前夕,一旦触及到最后一层底线,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额头上的青筋就在那么一瞬间全数爆出,甚至还在突突的跳动,着实惊人。
几乎都在猜测他的下一句就是叫人将这戏弄君王之人拖出去斩首示众,可他却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再次端着水在大伙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走出朝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