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丘二小姐这个小祖宗退了出去,心底都长长的松了口气,其中一个机灵些的便转了下眼珠,朝着丘家耀行了一礼,“主子,奴才去敲门,您在这里稍侯……”
“不必,就在这里等着。”
丘家耀直接打断那小厮的话,并且让他退下,自己则站在了杨家门前。
他就在那里静静的站着,一语不发。
身后,两名小厮看着这样的主子,不禁暗自震惊了起来。
他们的主子什么时侯这样被人怠慢过?
现在竟然站到门口,不声不响的等着人出来!
这让两名小厮对于门里头还不曾出来的杨长英是即好奇,又充满了愤怒——
主辱,当下人的也得不了好啊。
不过他们尽管心里头震惊,愤怒,可却是不敢出声的。
他们再在主子面前得脸,终究还只是个下人!
丘二小姐在一侧看着不禁气红了眼,她愤愤的跺了下脚,两步冲过来,“三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么了?”丘家耀平静的眼神看向她,一脸平静的回问了回去。
“她这分明就是瞧不起咱们丘家,瞧不起你我。”丘二小姐这么高傲的性子,怎么能受得下这份儿轻视?再说,她之前巴巴的派人打探着,听到丘家耀过来接人,可是连早饭都没吃就坚决的跟了过来,这会儿肚子都饿的吐呈叫了,要是换在别的人家别的人,早打开大门全家出动把她们给迎进去,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了。
可偏偏这个打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农女,她凭什么这样轻视自己?
她眼里闪动着煞气,“不行,你们两个给我把门砸开去——”
“好啊,你要是不把自己也被人给丢出来,不怕回头爷爷和奶奶罚你,你自管去。”
这次他并没有去说什么话拦阻,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句话抵的过太多拦她的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那个人丢出去?
回去府里被罚跪祠堂?
自家这个堂妹高傲,不管是哪一样,她肯定都受不了的。
果然,丘家耀的话一出来,她脸色唰的就是一变,咬了咬唇,看着杨家大门的院子重重一哼。
但终究却是没有再让人去砸门什么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两刻钟过后。
屋子里的杨长英用完了早饭,又和刘氏说了些话,交待杨长同自己在家温书,她便带了阿傻准备去开门,刘氏跟着她走出来,一脸的忧色,“英子,要是事情实在难为,咱们就不去了。”她昨个儿担心的紧,回来之后自然是拉了杨长英问个明白,杨长英倒没瞒着她,只说自己给丘老太太做了辆轮椅,偏巧自己发现她的腿好像自己能治,今个儿便去看看。
就这么几句话让刘氏担惊受怕的一宿没睡好。
在她的眼里,丘家那是什么人家啊,高门大户,自己这些人得仰望着人家,自己的女儿万一在那里遇到点什么委屈啥的可如何是好?她越想这些越是担心,忍不住便拧起了纤秀的眉,“英子,你可一定要记得娘的话啊,咱们现在的日子比起以前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再委屈自己的,娘,娘瞧着心疼。”
杨长英微笑着帮刘氏理了理衣领,看着她这段时间养出来的几分血色,连眉眼都跟着精神不少,这样的刘氏让她觉得很喜欢,此刻听着她细语盈盈叮嘱着自己,她心里头暖暖的,伸手握了握刘氏的手,她俏皮的眨眼,“娘您放心吧,女儿一定把您的话记到心里,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重重的握了下她的手,朝着她眉眼弯畜类的一笑,转身朝着院门走出去。
院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杨长英看到站在不远处一脸无奈复杂的丘家耀明显的松了口气,
她不禁朝着他弯眉一笑,“丘三公子竟然在?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在用早饭,没想到你们来的那么早……”
这不过是客套话、场面话。
杨长英自己自然是晓得的,丘家耀更是心里门清儿,不过此刻杨长英给了台阶,他自然是要下的。
不然的话他等在这里三刻钟做什么,站着玩呀。
只是可惜,他嘴唇动了下还没有出声呢,几乎就在杨长英的话音甫一落地,站在丘三公子身后几步远的丘二小姐脸色唰的一下沉下来,她杏眼竖起来,上前两步,站到了杨长英的面前,眼神充满了倨傲,“你胡说,你明明早就知道我们来了的,你还让你那个傻子把我的两个下人给丢了出去,现在却又当着我们的面说瞎话,你也不怕老天爷劈你。”
她的话听的杨长英气的乐了起来。
咪了咪眼,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上前两步,直接站定在丘二小姐的身侧,“你刚才,说谁是傻子?我好像没有听清楚,麻烦丘二小姐你再说一遍?”
杨长英的身量略低,站在丘二小姐的身侧便需要微微抬了头看她。
此刻,她咪了眼,双眸里闪动着一抹危险,让丘二小姐忍不住便看的心头猛的一跳,她本来性子傲,身上又把个丘家小姐的架子端的足足,被杨长英这么一说,她便一声冷笑抬嘴就要顶回去,可不知怎么的看着杨长英的眼神,忽然她就觉得心惊胆颤,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然后,不知不觉的,不知道什么时侯她就发觉杨长英的眼神竟然成了深渊一般的吸引、拉扯着她。
她的眼神竟然移不开!
这让丘二小姐一下子就急了,心头惶恐,一身冷汗之下,她就觉得眼前一黑。
咕咚一头栽到了地下。
“小姐。”
“小姐您怎么了?”
“小姐……”
几个丫头赶紧跑过来去扶,还有刚才站在丘二小姐身侧的一个嬷嬷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不然的话估计丘二小姐这一头可就真的栽到地下去了,到时侯能不能保的住这如花似玉的小脸儿都不一定!
几个丫头扶的扶唤的唤,一时间倒是乱了起来。
唯独丘家耀,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杨长英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故?她不过是个被家人惯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