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徵眼皮一跳,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刚想过去劝说,就被一只手给按住了。
裴氏扶着陆彻走了进来,陆彻披着大氅,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二叔公、五叔公、九叔公。”陆彻一一问好。
五叔公和九叔公都只是哼了一声就不理会,只有二叔公抬眼道:“彻哥儿身体可好些了?”
“劳二叔公记挂,好很多了。”陆彻咳了一声,便直接道,“晚辈听说几位叔公为了源堂弟的事情特意过来,这件事与晚辈也有些联系,故而便直接出来了,还望几位叔公不要见怪。”
“你有什么见解,你说说看。”
“晚辈认为,源堂弟并不是杀害大堂伯的凶手,几位叔公这么做,只会让我们陆家背上永远也洗不掉的污名。”
五叔公正想说什么,就被二叔公给按住了:“彻哥儿,你接着说。”
“就如几位叔公所说,既然是为了陆家的名声着想,何不想办法洗清源堂弟的罪名,如此,才能找出真正的凶手,既是替大堂伯报仇,也是给世人看看陆家的清名。”
二叔公慢慢开口道:“听彻哥儿的意思,似乎是知道谁是凶手?”
“晚辈不知道。不过想来几位叔公也知道,先前震惊燕京的剥皮案就是十七弟破的,想来这桩案子应该也不难。”
陆徵莫名其妙地被自家大哥拖出来,僵硬地和几位叔公打了招呼。
二叔公点了点头:“既然彻哥儿这么说,我们几个也不能不给你面子,那便以五日为限,若是五日不能破案,那么陆家本家的事情,你们也不要插手了。”
说完,几位老人便离开了。
陆彻也仿佛被卸掉了精气神一般,倒在了椅子上。陆徵大吃一惊:“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走得比较急,有些累到了。”陆彻扶着陆徵的手慢慢坐直了身子。
陆擎皱眉道:“你出来做什么!”
陆彻苦笑道:“儿子若不出来,父亲只怕就要和几位叔公吵起来了,最后只怕事情会闹得不可开交。”
陆擎冷哼一声:“这本家这些年是越发败落了,竟然连这种没人性的法子都想得出!”
陆徵却还是有些糊涂:“我听几位叔公的意思,竟然是要让源堂哥畏罪自尽,这是为什么啊?这不就坐实源堂哥的罪名了吗?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陆擎听他说起这个更气,还没等他骂出口,陆彻已经接过了话头:“先前倒是我想岔了,这案子现在还未定罪,如果源堂弟畏罪自尽,凭本家的本事,自然能够把责任推到任何一个下人头上,再说一句源堂弟管教不严就是了,可若是源堂弟已然认罪,这件事反倒没办法收场。”
陆徵皱起眉:“怎么可以这样!先不说源堂哥是不是凶手,他们这样的做法,也太……太……”
“太丧尽天良!”陆擎一拍桌子,他这些年在官场中混,不能说自己手脚干净,可仅仅为了一点不确定的可能,为了那一点虚名,就要让自己族中的子弟自尽?他们就不怕寒了族中子弟的心吗?
陆彻摇摇头:“我担心的还不止这些,若只是几位叔公这么想也就罢了,只怕他们也是被人误导了……”
“大哥的意思?”
“只怕陆源是被人给暗算了。”陆彻沉声道,“或许凶手也没想到这么顺利,这其中只怕赵学谦也费了不少心。”
陆徵睁大眼,忽然想起陆源被带走时,赵学谦嘴边那一抹笑容,如今想起来的确是十分可疑。
陆彻听了他的话,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怕源堂弟一死,这为了官声逼死族中子弟的黑锅就要套在英国公府上了。到时候本家也就不会有如今这般为我们着想了,只怕是恨不得立时与我们划清界限吧!”
“真是狠毒!”
相比起父亲和弟弟的义愤填膺,陆彻倒是显得格外冷静:“我的身体没办法,这件事只能由三弟多费心了。”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破案的!”陆徵握紧拳头晃了晃,不管是抓住凶手,还是戳破赵学谦的阴谋,他都一定会想尽办法破案的。
陆彻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就好,但还是要切记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陆擎咳嗽了一声:“若是需要人手,家中还有不少护卫,你说一声。”
感受着父兄的关心,陆徵的心顿时滑过一阵暖流,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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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陆徵干劲十足,整个竹覃居的氛围都有些不一样了,陆徵本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气的缘故,给汲香和柳枝都派了任务。
汲香说的,自然就是有关于这位大太太吴氏的事情,英国公府有不少家生子原本就是陆家的,故交自然也不少,汲香就认得好几个,其中一个还是大太太院子里的。
“其实大太太脾气倒算不得差,不过大概是商家女出身,一向很在乎身份,尤其是她刚嫁进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闹了好几次笑话,后来就不太爱出门交际了。”
“老爷倒是很宠爱这位太太,婚后大半时间都在太太房中,也没有再纳小妾,早先的几位姨娘儿女都大了,也就没什么心思争宠,倒是难得清静。”
“不过……听说老爷虽然宠爱太太,但私底下却会打太太,听说太太原本还有个孩子的,也是被老爷打的太厉害了结果小产了。不过这些话都没什么人敢说,毕竟太太管家虽然不太行,但万一被人听到嚼舌根,下场可不怎么好。”
陆徵听了半天,并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部分,反倒是坐实了这位大太太浅薄无知的人设。
汲香又想了想,才有些不确定道:“听说太太刚嫁进来那会和七太太关系不错,只是最近几年不知怎么的,竟疏远了。”
“你刚刚说什么?!”
汲香被陆徵吓了一跳,声音就有些抖:“奴婢……奴婢……”
陆徵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汲香自从锦鹿被发卖之后就容易不安,他连忙放缓了声音:“你把你刚刚说的再说一遍。”
汲香小心翼翼地说:“奴婢听说,太太刚嫁进来那会和七太太关系不错,只是最近几年不知怎么的,竟疏远了……”
正在这时,柳枝也打听了消息回来:“那药林堂的郎中说了,那药方并不是他开的,是七太太自己拿的方子去开的药,已经有三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