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多谢殿下。”叶闻观淡定地拱了拱手,就在两个黑衣人充满杀气地目光中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离开后,容禛又看了一眼随着桌子化为齑粉的密信。

“陆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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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徵躺在床上,忧郁地看着手里的书:“不是说好要让我去刑部的吗?为什么还要去家学?”

一名婢女端了茶点进来,笑眯眯地说道:“少爷看书累了,先吃点东西吧。”

陆徵看到她,不由问道:“柳枝,汲香怎么样了?”

“汲香姐姐还有些不好。”柳枝回答,“不过嬷嬷已经请了大夫去看了。”

“哦。”

锦鹿离开后,汲香紧接着也病了,母亲把柳枝拨来竹覃居照顾他,柳枝看着笑眯眯的很温和,但手段却一点也不简单,来的第一天就打了两个嚼口舌的小丫头,将整座竹覃居打理的井井有条。

陆徵将书往床上一拍:“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收拾东西,我一会去家学。”

“是。都已经给您备好了。”柳枝说着,又从一旁的小丫鬟手上拿过一件披风,“外头冷,您多穿一件衣服。”

陆徵任由她替自己系好披风带子,来了这么长时间,他总算是习惯了由人服侍,不禁感慨果真是由俭入奢易啊。

陆家家学在陆氏本家,当年英国公府虽然与陆氏分家,但并未离族。陆彻和陆循原本也是在家学读过书的,只是陆徵因为祖母和母亲的溺爱,故而一直未曾来过。

燕京小霸王的名头果然不简单,陆徵读了一上午,感受着身边若有似无的打量和疏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孤立了?!

陆徵自小就是班上人缘最好的学生,还从未试过这种被孤立的情况,有点新奇又有点心塞。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他实在是不想忍受了,反正以他的个性,真要老老实实读书,恐怕才会让人觉得奇怪呢?于是陆徵愉快地逃学了。

阿福愁眉苦脸地跟在他身后,少爷逃学自然是没关系的,可他这书童可就倒霉了,他相劝又不敢劝,他能感受得到,虽说少爷看似温和,但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绝不会因为别人的劝说而改变主意。

陆徵笑嘻嘻地将刚买的糖葫芦塞进阿福的嘴里:“别想了,没事的。”

阿福咬了一口,酸的牙都快掉了:“少爷……”

陆徵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忽然觉得头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抬头一看,就看到简余从二楼探出头来,手里还抛着几粒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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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徵推开房门,就看到雅间里早已点了一桌子菜,简余靠在窗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陆徵走进来,他本想就此划清两人界线,却见简余将一碗面条推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

“猪脚面线。”简余说,又补充了一句,“去晦气的。”

“……”

陆徵无语了半天:“我觉得最该去晦气的那个人是你吧。”

“那就一人一半?”简余说着,拿了只碗从陆徵碗里夹了一半的面条,然后就直接低头开始吃起来。

陆徵本来是不信这些的,但他伤好一些之后,云氏就让他又是跨火盆又是用柚子叶洗澡,如果不是他身体有些虚弱,估计还想去奉国寺拜拜。可想想简余的家世,他母亲早逝,德城候府恐怕也没人会替他惦记这些。

陆徵看着简余的头顶,想到对方也不过十七八岁,心里到底有些不忍,也就跟着一起吃起来。

吃完了面,简余拿出一枚玉坠,玉质温润细腻,看得出来是一直被人细心把玩的,简余将玉坠递给他。

陆徵愣住:“做什么?”

“我又欠你一次。”简余说,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失忆”,他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黯淡,“我忘了你不记得了。”

“这玉这么贵重,我不能收。”

简余强势将玉坠放进他手里:“拿着吧,你以前总是问我要,我都没给的。”

陆徵顿时觉得手心那玉坠烫手了,忙不迭地往简余手里推:“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

“玩笑?”简余似乎有些失落,被陆徵抓到了机会将玉坠塞了回来。

“你看,案子也结束了,我也不记得了……”陆徵有些纠结地组织着语言,“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话还未说完,他突然感觉到整个人视线翻转,整个人被按在了地上。简余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腕,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透出深深的愤怒和痛意。

陆徵动了动手腕,这才发现简余的力气极大,几乎如铁铸一般无法撼动。

“你想干什么!”他怒道。

简余的表情却慢慢地变了,他凑近陆徵,哑声道:“陆三少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简余的朋友……不是这般好做的……”

陆徵呼吸一滞。

简余放开了他的手腕,慢慢地站起来。

陆徵心有余悸,小心地捡了离他最远的凳子坐了。

简余嗤笑一声:“坐这么远,怕我吃了你不成?”

不,感觉是比吃更可怕的东西。陆徵的直觉告诉他,坚决不肯再靠近简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