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打红了眼的同伴想起自己包里还有一瓶啤酒,‘啪’地一声敲碎瓶口,他握着酒瓶径直朝背对着他殴打鼻血君的江道义冲了过去——

不行!她、忍、不、住、了!

看到这,先一步到达,正躲在后方默默观望的鉴真捏紧了手中的破邪剑。

一块面包的价格就是2个包子!一瓶啤酒是3个!

最可怕的是——

他们竟然眼也不眨,丧心病狂地通通糟蹋了!

穷得掉渣即将断粮的鉴真,从心底燃起了熊熊怒火!

第六章

像一出还没开始就结束的默剧。

江道义听到从身后乍起的清脆碎裂声顿时绷紧肌肉,下意识蓄劲,等待着后方偷袭者突进时迅速闪避,予以反击——

然而,接下来只有一片寂静。

这不同寻常的平静让他疑惑地转身查探,谁知,当头就迎上一本厚厚的辞典!

厚度可媲美板砖的辞典先是砸中江道义一脸懵逼的脸,随即吧唧一声掉在他手下倒霉的鼻血君头上,登时就把刚刚挣扎着爬起身的他砸晕过去。

“草!”江道义长嘶一声,忍着晕眩的脑袋,火冒三丈地抓起凶器就要上前再战!

等下,他定睛一看手中的凶器,这眼熟的封面不就是他那本被带走的辞典?

再看前方那个握着酒瓶保持僵硬的站姿一动不动的少年,江道义不自觉屏住呼吸慢慢走近他,伸出一指轻轻推了下他的肩……

只见这个高壮的身影毫无防备地轰然倒下,俨然早已经厥过去了。

是她?

是她!

他的心脏砰砰砰地狂跳着,肾上腺激素狂彪,江道义只觉得胸口似有一团无名火在灼烧,迫切地渴望着能再次见到她。

他绕着柏树,大声地朝虚空中喊,“是你吗?是你来救我吗……”滤镜深厚的无视那本辞典是先砸在他脸上,只怪自己的站位不好,才害得女神手滑。

鉴真坐在兰花造型的路灯上,支着头,俯瞰着下方正焦急寻找她的少年。

从夜市无功而返的她在途经学校时恰好撞上晚自习结束,一大群学生仔欢呼雀跃着离开。

鉴真想起那个被她‘借’走辞典的少年,很是脸红,师父曾说过,“不问自取是为偷也。”她一直谨遵师命,从未行过这等不义之事,虽然这次事急从权,心中却羞耻难当。

只是人海茫茫,不知那个少年究竟在何处?

鉴真遂想着不然就将此书放在他们初见的地方,时也命也,竟恰好撞见他被数人围攻,就顺便施以援手……再顺便给予爱得鞭策,咳。

“喂!你在哪里?你现在还在这里吗……”

少年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幽冷的夜风中,夜越发深了,这里又空旷,呼啸的北风似能穿透衣服,钻进人的骨缝里。但他只是竖起领口用力摩挲几下手臂,依然不放弃地在原地徘徊着,久久不愿离开。

鉴真垂目凝睇了他片刻,忽然心神一动,也好,原本正担心该如何学会此地的官话,眼下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人选。

江道义正漫无目标地呼唤着,突然觉得脑后被什么轻触了一下。

他反射能力惊人地扭过头,在摸到落在身上的柏叶同时,终于盼到那道愿意现身一见的倩影。

这个夜晚没有星星,厚厚的云层氤氲了月色,只能在乌沉沉的天幕一隅窥见那抹细瘦浅淡的银光。

少女跌坐在路灯的白玉兰花瓣上,眉若远山,雪肤花貌,飞舞的白衣被灯光打得通透,恍若她整个人也在发光一般,刹那间点亮了这个星月暗淡的夜空……

江道义怔怔地将这幅画面深深印在脑海,原本在心中排演了千百次的对话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只喃喃地抬起头吐出了一个“你……”字,就懊恼地卡壳了。

鉴真轻盈地一跃,青丝并衣裙飞扬,仿若一朵坠落枝头的兰花,翩若惊鸿而下……

蜀山派的功法讲求轻灵飘逸,身姿优美,堪称装逼利器。

飘然而来的鉴真犹若月下仙子,出尘脱俗,只是一张口,“在下初到贵地,言语不通,行事多有冒犯,还望兄台海涵……”

隐约有些耳熟但还是半听不懂的江道义:“……”

跪求说人话。

鉴真无奈了,她娴熟地拿过他手上的辞典,先确认一下,接着便简明扼要地拿着剑鞘在地上写下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教、我、学、话。

“你……不会说普通话?”江道义不可思议地道,见鉴真只是懵懂地看着他。

他蹲下身用石头在鉴真的字迹旁重复写一遍。

鉴真又学到了,“原来你们的官话,是叫普通话。”

江道义这次凝神细听,发现没有用那些拗口的词语之后,她的口音……江道义紧跟着换成另一种方言,放慢了语速道,“你的口音,有点像老南京话?你是从那里来的吗。”

鉴真惊讶地发现面前这个少年竟然也会说大明的官话,只是发音的腔调有些奇怪,但仔细地分辨,还是能听得懂话意。

“你是从哪儿学的官话?”熟悉的乡音让鉴真激动地主动握住少年的手,没有注意到他的耳朵悄然晕红。

两人连比带写的比划半天,鉴真才知道,原来金陵城如今改名叫了南京,只是不知为何官话会演变成南京话流传下来。

江道义也觉得她将南京称作金陵很是奇怪,再看她穿着古装,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对世事懵懵懂懂……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