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贺喜误会,他特意解释,“并非警署公.款,是从我们薪水里拼凑.”
贺喜扫他一眼,知他所讲不假,搁下骨瓷杯,把现钞推回去,“钱你带走,事成之后赠我香烛供品就行.”
应光德愣住,随即心中肃然起敬,又向贺喜行江湖礼,客客气气道,“多谢大师.”
讲话间,客晋炎下班回来,见家中有客,与应光德握手,客气道,“应sir留下吃顿便饭?”
应光德忙道,“不必,我还有事.”他起身告辞.
待菲佣送应光德出去,客晋炎才道,“好好的,他来做什么?”
贺喜摊手,“水上疍家贩卖猪仔,托我帮他忙.”
客晋炎扶额,“贺大师现在是大忙人,想与你出门约会还要找时间.”
贺喜乜他.
眼前小模样勾人,客晋炎一时忍不住,趁没人注意,俯下脸啄她桃花粉一样的唇瓣.
贺喜羞窘,忙捂嘴低声提醒,“阿妈在,你别乱来.”
讲曹操,曹操到.粱美凤楼梯口重重咳嗽.
贺喜坐等警署通知.
与此同时,港大开学,贺喜自顾不暇.港大导师大多是金发碧眼番佬,上课只列出一排书单,偶尔讲一次课,腔调抑扬顿挫,飞快的语速总让贺喜脑袋大.
“莉迪亚,以后一定与我英文交谈.”贺喜精疲力尽,特意补充,“语速越快越好.”
莉迪亚接过她书包,跟前赶后,一手左右点胸,“圣母玛利亚,瞧瞧,太太才念几天书,像被从地狱里捞出来.”
贺喜苦脸,一头扎进书房,“莉迪亚,吃饭再喊我.”
任何一个新环境,除了应付学习,还有人际往来.
念德贞女中时,不过几个班级,尚且帮派林立,何况是大它无数倍的大学校园.不同的是大学为林立的帮派加了个好听的名字,社团.
近来文学院要与姐妹学院有场辩论赛,贺喜推托了学姐邀请她加入战队的好意,蹬自行车在各大图书馆间来回穿梭,捧着艰涩拗口的英文巨著慢慢消化.
直到这日又换学姐来游说.
“不了,功课太忙,没精力参加课外活动.”贺喜抬眼看她,直接拒绝.
谢姝在她对面坐下,捧脸央求,“再考虑一下嘛,我们需要壮大声势.”
贺喜无语,“我以为要的是实力.”
她笑,起身离开,贺喜以为她走了,没几时她又回来,递给贺喜一瓶荷兰水,“我请你喝.”
“谢谢.”贺喜轻声道.
“你很腼腆哎.”谢姝帮她启开汽水瓶,插上吸管,“还有我很可怕?你都不看我.”
贺喜干咳,看她,“没有,你多想.”
“哦,你不怕,就是喜欢了,那太好,参加我们社团吧!”她拍案决定,从手袋里掏出一张申请表,“快填了,明天我来找你.”
贺喜还没来得及讲话,她人已跑远,带起一阵风,桌上那张申请表被刮在地.
贺喜弯腰捡起,犹豫片刻,终是把她个人信息填上.
转天谢姝来喊她,比赛在梅堂大会议室,大概是社团不景气,只零星散坐几排看客,不怪他们急于拉拢人.
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赛后几个学院相邀一起吃饭,贺喜被强拉去.
露天大排档,拼几张桌,熙熙攘攘极热闹.
他们开始谈天说地,从保卫室阿叔养的猫,到校务处密斯林和校长的黄昏恋,无所不谈.贺喜渐被这种愉快氛围感染,话也多了起来.
谢姝拿肩撞她肩,“书要念,也要玩,大家一起多好.”
贺喜笑,拿汽水瓶和她碰.
“学妹,你真有老公?我有见过,长得帅!”她脸红,只差两眼冒红心.
贺喜警惕,不应反问,“怎么,你惦记?”
谢姝捧脸痴笑,不掩饰,“是惦记.”
过分,念想有妇之夫.贺喜不想跟她再讲话.
“有人惦记我老公.”
陆羽茶室里,何琼莲失态,气到差点拍翻茶桌.
贺喜默,心道也有人惦记我老公.
“他敢偷腥,我切断他那个.”往日的淑女再次失态,渐有往母老虎发展的趋势.
贺喜抚掌,暗喝彩,客生敢偷腥,她也切断他那个.
正忙于看报表的郭启文连打几个喷嚏.
查看施工地的客晋炎不慎踩中泥坑,泥水漫过鞋面,狼狈异常.
“咦,客生你鞋呢?”贺喜有记得,他出门前穿的是双黑皮鞋.
客晋炎决计不会在老婆仔面前讲自己糗相,干咳一声,轻描淡写道,“脏了,就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