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四月,天怎么说变就变.”有行人不免嘀咕,方才还晴空万里,眼下竟乌云翻滚,连维港海水击打海岸的声音也变得更响.
“快走啦,要下雨!”
还剩最后一点,贺喜稳住心神,稍缓口气,继续拖.
床钟铃响,护士姑娘慌乱喊道,“病人又吐血!”
郝国强瘫在床上,奄奄一息,竟生出即将死亡的恐惧感,他极为恐慌,嘶声力竭喊他徒弟,“阿标,阿标,你过来!”
“师父,有什么要我去做?”
“去趟内陆,请陈大峰过来,就讲是贺天罡契女来寻仇.”他勉强把话讲完,又吐出大口鲜血,头一歪,生死未知.
直到墙角地面拖得干干净净,贺喜才把拖布还给阿叔,豆大雨点洒下,贺喜抱头慌忙找地方躲雨.
接连几天,她日日出门,专挑人口集中的地方去,九龙图书馆,浸会大学,还有位于中环的各大商铺,察觉有异常的,顺手就破他阵法,反正她有足够灵力陪他耗.
只是郝大师要可怜些,躺在医院养伤,几乎日日吐血,吊着的一口气始终难咽.
这日,门钟叮咚响,有警署差人找上门,一男一女,贺喜并不认得.
贺喜没把门打开,隔一道雕花防盗门,她声音怯怯,“阿sir,madam,来找我阿妈?”
“找贺喜.”男警员出示证件.
贺喜眼厉,只一眼,已看清他证件,港岛警署刑事情报科一组.
“我就是.”贺喜打开防盗门.
两人对视一眼,诧异之色不掩.
为两位差人沏茶,贺喜乖坐沙发上,不动声色.
女警员咳一声,先道,“郝国强昨日凌晨无端死于伊丽莎白医院,郝国强的徒弟一口咬定是你背后搞鬼整死郝国强,你有什么话要讲.”
贺喜两手捧奶茶,吸一口才道,“我不懂madam在讲什么,昨日凌晨我在家酣眠,我还未发育好,阿妈定规矩,每晚十点前必须上床睡觉.”
女警员语塞,也难以想像眼前小囡有什么本事整死郝国强.
相较女警员经验不足,男警员头脑要清晰许多.
“好,我现在问你,你契爷生前是术士?”
贺喜点头.
“你和你契爷一样,懂得术法?有证人指出,你曾经为旺角警署大楼化煞.”
贺喜并未隐瞒,“阿sir讲得对.”
“郝国强生前与你结仇,你们曾于住院期间在花园中起争执,有目击证人讲你骂他不能人道,气他吐血,是否属实?”
贺喜再点头,用蚊蚋般的声音反驳,“阿sir,我骂郝大师之后,他有气死?时隔半月之后他才突然死亡,难道还是因为我提醒过他不能人道?”
男警员怔愣,又道,“你们前有仇怨,之后又有郝国强徒弟咬定郝国强猝死与你有关,警方有理由怀疑,你有杀害他动机.”
“阿sir,郝大师验尸报告已出?”
男警员略尴尬,“并没.”
贺喜连“呵呵”也欠奉.
又有门钟叮咚声,贺喜丢下一句,“我去开门.”便起身.
客晋炎并不知有家中有人,捉她小手,“这么凉,进去再添件衣服...”
话音未落,客晋炎视线落在两位差人身上.
“郝大师昨日猝死,他们讲我是头号嫌疑人,过来调查.”贺喜快速低语.
客晋炎很快反应过来,揽贺喜肩膀坐下,“我是客氏实业董事,贺喜未婚夫,我未婚妻是奉公守法好市民,我们为港府纳.税,我们有权保持沉默,等律师来再谈.”
两位差人又对视一眼,女警员瞪大眼,“你几岁,有无成年?”
客晋炎不悦,“已满十六,她母亲粱美凤女士应允我们订婚,madam,有问题?”
一场盘查在客晋炎专人律师到来之后,将两位差人打得落花流水,匆匆结束.
送走差人和律师,贺喜嗔他,“谁是你未婚妻.”
“我阿喜肚肠忒冷,刚利用完就扔一旁.”客晋炎学她嗔样,又低叹,“明日我该走了.”
贺喜不舍,“要我暑假才能回.”
他环住她,眼中有认真,“不若等你中学毕业,我们先把婚事订下,至于我妈咪,你不用担心,她比我更心急.”
贺喜不解,“为什么?”
“因为她怕儿子出家当和尚,或者再克死一任未婚妻,让她们凑足四脚,在阴间打二十四圈.”
贺喜忍不住笑弯眼,客丁安妮女士是胆小,耐不住恐吓.
歪靠在客晋炎臂弯里,他全身暖暖,贺喜舒服到眯眼喟叹.
“阿喜,郝大师的死...”
贺喜睁开眼,“确是我所为,只是我没用术法诅咒他,只是顺手破了他几个旁门左道的害人阵法.天道轮回,大凡术士,布下害人阵法的那刻,就要承担随时被反噬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