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犯案,差佬拿她们没奈何,出去避几年风头,等三五年,再把她们都接出去,至于阿嫂,七哥你别再想了,阿嫂明显中意的是白斩鸡!”
“我要见她一面.”七哥低语.
“都什么时候了!”力哥难以置信.
“我要见她一面.”七哥重复,加重语气,“见她一面我才能安心离开.”
夜里,贺喜一直未睡,差不多时候,她下床去客厅,一张符箓顺手贴粱美凤房门上,而后才去开大门.
门外猫腰偷摸跟门锁作对的人顿时目瞪口呆.
“进来吧.”贺喜一点不诧异.
七哥脚步无声,视线往粱美凤卧房方向看,极为警惕.
“放心,我阿妈不会听见.”
七哥立时松口气.
“阿喜,独角哥是你让他炸死?”七哥不信是他发衰,更像是她阿喜所为.
贺喜带他进卧房,弯腰从床底拉藤箱,“你太高估我,我只知独角哥的下场是你们所有人的开端.”
独角哥只是引发黑白两道失衡的□□而已.
客晋炎被4k的人盯上时,贺喜已经卜过一卦,卦象结果是虚惊一场.
否则贺喜不会无动于衷任由4k的人钳制.
她从藤箱里取毛笔符纸画两张符,一张是普通平安符,一张是用紫色符纸所画的驱煞符.
寻常术士只能画黄符,修为高点的勉强可以画出红符,能画出紫符的世上恐怕再没几人,两张符一气呵成,最后收笔时,贺喜气息略有不稳.
竭力稳住心神,将符箓飞速折成三角,递给七哥,“平安符转交给你阿妈,至于驱煞符你自己戴上,总会有用到时.”
要钉死七哥的不止马锦灿一人,港地术士也不止她一个,她不答应,不保证其他术士不会为警署效劳.
“阿喜,你不想我死.”手指摩挲掌中的符箓,七哥笑到咧嘴.
贺喜一笑,“我不想你死的前提是你命不该绝.”
七哥略失落,片刻后,他轻声要求,“阿喜,我一走不知几时才能回,我,我能抱你吗?”
贺喜点头,随即张开胳膊环抱他,肩膀被拢紧,耳边是他哽咽声,“我烂命一条,唯有阿喜关怀过我,谢你.”
贺喜怔愣,他已离开.
转天晨间新闻播报:昨夜金鱼街附近发现嫌犯林某踪迹,疑似逃往红磡码头,具体位置,仍在侦查中,初步怀疑,嫌疑犯可能与境外联系,意欲偷渡逃离.
粱美凤一早便打开电视,贺喜在房中犹能听见,起床拉开抽屉,装牛油饼干的空盒里躺几根七哥的头发,思虑片刻,贺喜将他头发绑在符箓上,装进香包中.
这么做,也是为预防,如果真的有人暗害他,她能帮会帮他一把.
......
七哥在丛林中飞奔,并非红磡码头,而是在新界大帽山,只要他在明晚前赶到约定地点,便有机会逃亡.
那里有直升机带他去金三角,再转乘渡轮偷渡英国.
“郝大师,林家祥真不在红磡,而是去了大帽山?”马锦灿略犹疑,种种证据显示,他在金鱼街弃车往红磡方向逃跑.
郝国强不悦,“既然你不信,还来找我做什么?”
马锦灿忙道,“不是不是.大师,我只是想请你帮看林家祥具体位置,大帽山目标太大,等我们赶到,他可能早已逃亡.”
“你当我是仙人?”郝国强斜睨他一眼.
“我无心冒犯大师.”思虑片刻,马锦灿状似无意间提到,“只是先前警署有警员失踪,贺喜告诉了我们失踪警员周遭环境,以助我们判断.”
“贺天罡契女?”郝国强不应反问.
马锦灿点头.
良久,郝国强竟笑,笑声粗噶,他道,“也不是没办法.”
马锦灿追问,“什么办法?”
“我需要他平时穿戴的物件,跟他越久越好.”
七哥跑路,他老母阿姐都还在,马锦灿找到他平时穿的衣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送到郝国强家宅中,郝国强的徒弟已经在摆法坛,密闭的一间大屋,贴满符咒,香烛,摇铃,法器,最令他惊恐的是法坛前方摆放一口大缸,装满血,煮沸一般汩汩翻滚,待走近些,恶臭味扑鼻而来.
马锦灿不觉打颤,再看郝国强,竟觉得他无端带几分邪气.
“马警督放心,这里面装的是鸡血.”郝国强和他解释一句.
言罢,他把七哥穿过衣衫扔进去,瞬间染红.
“藉此诅咒恶灵缠身...”郝国强掐指诀低声念咒,手中摇铃直作响.
猛然间,安放在香包中的符箓发烫,几欲自燃.
贺喜有所察觉,神色一凛,顾不得在路上,掐指念咒压制住,与此同时飞快往家跑,快到旁人只能见身影一闪而过.
冲进家门,顾不上粱美凤诧异目光,摔门冲进卧房,任凭粱美凤怎么也拧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