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讲,掐指一算,其实并非故作神秘,它只是算天干地支的一种方法而已.古时,尚无纸笔,绢帛又太昂贵,术士在推算命理时不大有机会能用到笔墨,所以把手指三节,固定十天干,与地支相配时,就按指节念地支.
当然,能灵活运用此种方法的,必然心算犀利.
“小囡八字没问题,并非重阴轻阳的人.”贺喜说道.
相反眼前小囡是重阳轻阴,本该是气运不错的人,日后即使不是大富大贵,也不会为生计发愁,并且她桃花旺,将来旺夫旺子,晚年运势最佳.
现在印堂发黑,一脸衰相,也是令人费解.
阿姑愁苦满面,“自从搬家,小囡再没去过学校.”
贺喜理解,夜不能安眠,一日两日还好,日日如此,哪还有精力去学习.安抚阿姑几句,贺喜去外面看屋.
里外前后看一圈,又特意去小囡卧房查看,她并没看出任何风水煞.
贺喜又问小囡,“之前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譬如夜间走山路?”
新界地带多山,山脚下村民,不乏因为种种缘由夜间登山的.
路分阴阳,夜晚山间阴气重,阴物飘荡,路自然就成了阴路,若是人发衰,再走阴路,很容易冲撞阴物.
小囡脸色煞白,恐惧摇头,“阿姐,我一直胆小,天黑从不出远门.”
贺喜再想不明白.
她没有故弄玄虚,直接道,“明叔,阿姑,房子风水虽然不是最好,但只有些许小问题,不至于影响健康,小囡问题出在哪儿,我看不出.”
明叔和阿姑有失望.
某种程度上,相风水算命,犹如为人治病,并非所有病都能找出原因.
当然,也是她修为还不够.
阿姑人和善,仍旧热情挽留贺喜吃便饭.
饭后,明叔问贺喜,“阿喜,急不急回去?”
贺喜笑,“不急,明叔你有事就去办,我等着.”
“也没要紧事,就是许久未回乡下,想为去世老父烧柱香.”
听明叔提祖坟,贺喜一时间想到张佩才,当初张佩才家中老母妻女生病,问题不在阳宅,却出在阴宅上.思及此,贺喜道,“明叔,方便带我一起去看看?”
明叔连应声,“坟不远,我先去买冥币.”
没几时,明叔拎冥币回来,带贺喜去他老父坟墓.
走一半,贺喜察觉不对,喊明叔,“等等.”
贺喜视线落在离阿姑家屋后不远处的拱桥上,正对小囡房间窗户.
不仅路有阴路,桥也分阴阳,特别是拱桥,因为神似奈何桥,常常是阴物聚集地.
距拱桥大约三十英尺的地方,除却明叔老父的坟墓之外,还有其他几座坟.
贺喜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阿喜,怎么了?”明叔顺贺喜视线看去,除了看见一座年久待修缮的拱桥,看不出有问题.
贺喜无奈指坟墓,“明叔,他们夜晚过桥出门,是小囡的房间挡住了他们去路.”
待明叔想明白贺喜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脸色煞白,两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
“那怎么办?”犹如溺水抓草,明叔紧抓贺喜不放.
“给小囡换个房间,那间房空出来,供他们夜间走路.”也是最简单的方法,两不相犯.
明叔瑟瑟发抖,似在自言,“想想就怕啊.”
贺喜能理解,哪怕他们再无恶意,依旧人鬼殊途,家主知道他们每晚路过,自然畏惧,长久下来,也损害身体健康.
思及此,贺喜道,“我再想办法.”
片刻,贺喜想到了引魂咒.顾名思义,为他们另辟一条道,在不伤害他们的情况下,引开他们.
他们爱走桥,那就为他们再搭一座桥.
贺喜对阿姑家人讲明情况,问阿姑愿不愿意为他们建桥.
比起阴物日日路过家中,阿姑几乎不作考虑就应下,“愿意,愿意搭桥.”
“阿姑,等你们搭建好之后告诉明叔,我再过来.”
和阿姑告别,明叔蹬三轮回去,已是天黑.
贺喜在金鱼街下.
粱美凤为她留了饭,“客生过来,我告诉他你还未回,他让你回电话.”
贺喜大口吃饭,含糊应好.
看铺到八点,贺喜和粱美凤一块回家,犹豫片刻,还是拨通客宅电话.
菲佣接通,贺喜讲找大少.
没几时,菲佣又接起,言语支吾,“大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