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在病床上时听说的,皇上下诏那天,皇后提议,因此次失察让甄大人一家遭受了许多罪,连带着甄夫人离去,甄小姐名声受损,为了弥补,不如将甄小姐许给端王爷。
齐灏几次推辞,却抵不过皇后娘娘总拿名声说事,皇上到底是应下了。
所以,李梓瑶还得庆幸自己留了一手,在这里母亲去世要守孝一年。一年的时间呢,那变数可就大了。
甄大人来接甄夕络的那天到是个好日子,连带着病了几天的李梓瑶也起色不少,这是她自甄夫人去世后第一次踏入别院,又见甄夕络,她还是那副哭脸,不过看得出是喜极而泣,毕竟她爹从牢里出来了。
在李梓瑶看来甄友和与甄夕络一样讨厌,虽在自己面前有几分收敛,但他和齐灏相处时,多少可以看出岳父对女婿的那种亲近。甄夕络较之以前也多了几分娇羞,不知齐灏是什么态度,反正李梓瑶觉得自己看起来像个外人。
甄夕络上马车前回过头来看了李梓瑶一眼,风力微弱,将她的衣裳掀起一角,几缕发丝轻轻飘动,脸上是少女独有的清韵。李梓瑶记住了她那一眼,那是什么样的目光啊,直在她脑中停留了许久,很多年以后想起仍是清晰的。
头一次,甄夕络的事情清晰而又暧昧的摆在李梓瑶和齐灏中间。
到了府中,李梓瑶问齐灏:“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解释的吗?”
一场病把她消磨了许多,产后的微胖下去,她似乎比刚入府时还清减些,齐灏瞧着蓦然一紧,心中忍不住升起涩意来。
“这件事我也始料未及,不过答应你的我会做到,无需担心,你的病还未好全,多休息才是。”
李梓瑶听了他的话神色如常,眼里不曾划过情绪,心间也未再起波澜,像是将此事看作寻常,她点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李梓瑶说:“你等一下。”随后起了身进了内间,走到她自己的书架旁,目的明确的打开一个抽屉,拿出的是个锦盒,没说什么,递到齐灏面前。
齐灏狐疑,伸手接过,目光还是看向李梓瑶的。
鼻尖的干涩感让李梓瑶一阵不适,她皱着眉,抬手轻抚了下鼻梁,随手轻抿嘴角,道:“打开看看。”
齐灏听她所言,打开。
打开,便怔住了。
那是个画册子,封面再眼熟不过,是他自己画上去的梅。
李梓瑶声音暗哑,神色淡淡问道:“不翻开看看里面吗?”
“啪!”的一声,锦盒被盖上。
“你去了我书房?”齐灏不可置信问道,声音顿时厉了。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李梓瑶还是不可自己的睫毛一颤,被他陡然凛厉的样子吓到,却还是那副平淡无波的回道:“是,我去了。”
怨不得齐灏气急,那个画册为他所作,那么多页下来,画里全都是一个人——甄夕络。
李梓瑶想问他:你不觉得搞笑吗?在你那样承诺过,承诺待甄友和的事情完结后便和她再无瓜葛,在那样承诺过后还留着这幅册子。你是再羞辱你自己还是在羞辱我?
李梓瑶在想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谁让你去我的书房?还是会心生愧疚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