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后娘娘离开后,并未直接回宫,反而和甄夕络私聊了几句,她吩咐甄夕络坐下,兀自笑,就像刚刚的难堪都未曾发生过般,道:“你也是可怜之人,母亲已成这般,父亲却......”
这回甄夕络倒是跪的认真,行了个大礼,整个身子都俯下了,抽泣声也不似之前嘤嘤咛咛,反倒真的情深一切来,道:“家父定是被冤枉的,从来都是兢兢业业,常把圣人之言念在口中警醒,对待公事不曾有一丝松懈,夕络斗胆一句,家父便是在同僚中也是被人称赞的,这般品行之人,怎会犯下那样的罪。夕络是前世积了德,才能在此时有幸得见娘娘一面,便是冒死也要为家父求一句情,还请娘娘费心一二。”
两人各有所需,是彼此间心知肚明的,在甄友和的事上,若是齐灏力有不及,加上皇后娘娘的砝码,定不成问题。甄夕络也不再犹豫,直接开口求到。
皇后看着自己的护甲,久久不曾应声,将甄夕络谅了许久,她得让甄夕络明白一点,那就是——她们之间可不是各有所需的对等关系,自己要她怎样她便得怎样,今日想开口提要求,明日是不是就可以得寸进尺了?
看甄夕络已有紧张之态,便知差不多了,才开口道:“本宫知甄大人忠实不二,做不出那罪事来,想必是受了他人的计,这事我心中有数,只是......”她刻意停顿,眼里的暗示意味十足。
甄夕络瞬间接受了她暗号,只得在心底咬碎了牙,面上还是一副软糯可欺,立即回道:“娘娘愿还家父一个清白,便是对夕络的大恩大德,便是给娘娘做牛做马,也无以回报。”
皇后这才把她扶起,道:“本宫怎会要你来做牛做马,这么可心的秒人,总该给人疼着的,本宫可不跟端王爷抢。”
这话可就太露骨了,可甄夕络早就知道皇后心里的打算了,虽是羞恼不已,却不觉吃惊。只是刚刚被端王妃那番言辞断了大好机会,还怎么能如自己所愿呢?甄夕络犹犹豫豫问出口:“娘娘,若是能报答娘娘恩情,无论让夕络做什么都甘之如饴,可......刚刚端王府里走一遭,您也见了,夕络恐怕是有心也无力了。”
问出这话来,她当然是知道皇后定能给自己想法子的,毕竟瞧着她对此的上心程度比之自己,简直是有过而无不及了。
“这可急不得,你父亲身份敏感,只得先料理了这出再说其他,本宫心中有数,你只需听吩咐即可。”
甄夕络脸上一喜,皇后看了嗤笑出声,又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的,你父亲自然能好好的。”
第62章 六二
墨竹传来了话,说是皇后和甄夕络一同离开,随后甄夕络就上了皇后的马车。
李梓瑶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将刚发生的一切在心中过了一遍。
齐灏离开后未曾出府,一直在前院待着。等有人来报皇后娘娘离开,他便又回去找了李梓瑶。
彼时李梓瑶将屋里人都遣了出去,一个人窝做在桃木椅上,愣愣的出神,不知想些什么。齐灏开门进来时,便看她一个激灵,突然抬头,嘴巴微张,却没有发出声来,像是被吓到了。
齐灏没想到会惊着李梓瑶,心思一转,见这气氛也知经刚刚一遭,她心里不舒服了。在她身侧落座,低声问道:“不曾想母后今日会到府里来,她可有为难你什么?”
李梓瑶脑子里乱的很,这会儿看着齐灏头都是胀的,眯缝着眼看着地面,喃喃道:“她说你干了蠢事,毁了甄夕络清白。”
李梓瑶觉着自己这话一出,但凡齐灏一深想,便该知是何意,毕竟连她都能相通的事,齐灏不可能会看不穿。可她忽略了,她对甄夕络印象不好,自然也不会把甄夕络往好的地方想,可齐灏不同,那人在他心中虽然渐渐暗淡,可终有一抹倩影永存,又怎会去往丑化了她的方向猜忌。便只单单在“毁了甄夕络清白”几字上留了心思。
这是被他可以忽略了的,每每触及便暗示自己,他并无二心,只想帮甄夕络一把罢了,见她陷入此境,若自己也坐视不管,她一介弱女子又改怎么办,如论如何也是念了十年的人,尽管没见过几次,可在心中,她却是陪自己一路走来的,齐灏做不到对她冷眼旁观。此刻见李梓瑶萎靡的样子,甄夕络跪下后颤抖的背影似乎与她重叠,可跪着的那个要清瘦多了。
齐灏中指在膝盖上轻敲了两下,只道:“这事是我疏忽了,等过些日子我亲自去向母后解释,若她为此事向你多了两句嘴,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无论我做什么她总能挑出刺来,她只是针对我而已。”
什么啊?
在李梓瑶看来她的问话是这么个意思:皇后说你毁了甄夕络的清白,要对她负责,你怎么看?
齐灏翻译过来就成了:母后说我犯了错,让你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