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软塌边坐着,李梓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探过头去看小孩儿的时候恨不得整个人都挤过去,齐灏的手臂压在那团柔软上,呼吸有点不自然了,慢慢的,连神色都不自然了。
李梓瑶不在意的回道:“嗯,今日母后差身边的采月姑姑来府中,说是要我进宫一趟。”
这话一出,倒是打散了刚刚才在齐灏心中凝聚成团的绮念,李梓瑶话音一落,他当即问道:“你可是应了?”嗓音却是暗哑的,他听了有些不自在的轻咳。
李梓瑶偷笑,头歪在齐灏肩头,一下一下仿若轻颤,扰的人痒痒。齐灏不自觉的错开一点,李梓瑶又一把给他拽了回来。想着他心可够大的,府里的事儿不着意,全去给他心上人跑腿儿了。心里有点儿不爽。
李梓瑶道:“我没应,想起皇宫心里就怂,病辞了。”
她这辈子最大的怨念都锁在了玉笙楼,喜怒哀乐忧,真是各种滋味尝尽,最终都化为满满的无力,至今想起骨子里还是忍不住泛起酸涩之感。
齐灏听李梓瑶声音低了下来,想到她曾经的陈述,一时无言。只能庆幸,熬过那段可怕的日子,蓦然回首,他们什么也不曾错过。
换了左手抱孩子,右手腾出来,他有些笨拙的揽过李梓瑶,安慰道:“以母后的性子,想必还会遣人来唤,到时你只需拒了便是。”
李梓瑶直起了身子,换了副满脸严肃的神情,问道:“若是她亲自前来呢?”
齐灏笑了,回道:“那你怕什么,母后的手再长也伸不到端王府来,你一个当家主母在自己院里还担心么?”
“也不是担心,只是想不通她怎么突然传我进宫了。”要是补刀,也该早点补才是,这都过多久了,突然来事,莫名其妙。
齐灏摇头,回道:“大皇兄的事儿已成定局,母后许是为自己打算了。”国舅爷的势力渐渐往他身上倾斜,想来是母后的意思,只是一切才刚刚开始,李梓瑶和母后之间还有着不可磨灭的龌龊,她们两个还是不见的好。
李梓瑶点了点头,不在说话。
皇后该是明白的,一旦李梓瑶得了势,哪里会放过她,孩子、长乐哪件拿出去不是一辈子的事儿?
齐灏:“别想那么多了,开饭吧。”
李梓瑶点点头,将孩子交给了奶妈,她回了心神,却见齐灏直愣愣的盯向某处,不知在想什么。
李梓瑶顺着他眼神看去,是她日常用的小桌子,还有幅画没收起来。呵,眼神不错啊,那么远还让你瞧见了。李梓瑶恶作剧心态泛滥,将那副画展开,完完整整呈现在齐灏面前,问:“是不是很眼熟?我给它命名叫《睡美男图》,你要是得了空,不妨给我提句诗。”
李梓瑶半晌午醒来没事儿干了,不知哪来的灵感,决定给昨晚的健身运动做个笔记,她本就擅长这些,画起来除了有些伤身外,没其他阻碍了。
交代句实话,齐灏是个连春宫图都没翻过几本的男人,这样立体而逼真的画作倒是第一次领教,顿时涨红了脸,他脸涨红时也不过是透粉而已,看上去又减龄又纯情,张嘴道:“你......”,不知道说什么好,便要上前去抢。
李梓瑶早就防备着了,来不及卷起,她干脆往桌上一扔,一屁股坐上,急道:“干嘛你,这可是我一天的劳动成果,弄坏一点你赔我。”
齐灏:......你无耻。
齐灏要想在李梓瑶面前弄坏一幅画可太简单了,可那幅画直到他死都保存的好好的,可见他只是装装样子而已,闷骚男。
不出所料,没隔几日,皇后果然又遣采月来唤李梓瑶入宫,被李梓瑶再一次以病相辞,这回她却没生气,瞧了瞧自己的蔻丹指,道:“走吧,去看看大皇子去。”她那命苦的孩子,无论到了什么地步,都是她硬成石头般的心上最柔软的地儿,与长乐不同,这个孩子她花了太多心血、太多精力,这份价值早已不能单单用太子之位来衡量。
出乎意料的是,甄夕络怎么也没想到,齐灏拒绝了许小侯爷的请求,没同意和她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