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佟氏惯得,你年三十了才得那么一个姑娘,不比谁宝贝着,小时候成天抱着不撒手,这时候趁着佟氏不在反倒埋怨起人了。
俩兄弟都心知肚明,也不戳穿他,只听老二道:“好在端王留在京内,否则真回了封地,要见上一面都难,说起来还是子倬先定的亲,婚事反倒搁到瑶瑶后头了。”
“谁知道那丫头母亲竟去了,这一等可要三年了。”说的是和李子倬定亲的那女孩子。
李衡又问李子峥、李子鸣公事上的事儿,一等便等到了晌午,人却还没来,三个人纳闷儿,是出什么事儿吗?也没人来通知,便遣了人前去打听。
虽未去前厅,可李梓瑶却一直注意着前院的动作,墨笙进屋来对着李梓瑶摇摇头,李梓瑶皱起眉头,“还没到么?”这已经是她第三次问同样的问题了,每次墨笙都以摇头做回复,一股燥意要喷涌而出。
按理说早就该到了。
这就晌午了,齐灏也是个有分寸的人,怎么就偏偏在这天迟迟不到呢?
她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儿,爹爹有多隆重,多在意这次见面她是知道的,打天不亮就起了,怕有什么疏忽,那些个琐事也是一一过问的,怕怠慢了,就是几个哥哥也提着心,反倒见岳父的女婿不紧不慢的,这算什么事儿啊?书中这个时候正是甄夕络宅斗的环节,她家这边没提过,反而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
“墨笙姐姐,你再帮我去前面问问,看看怎么了。”李梓瑶皱着眉,出口也带些郁气,尽管知道齐灏对她是不着意的,然而这样的日子让她父亲等着实在是打脸,着实让人无比气恼。
隔着镂空的木窗格子,枣树桂树也在阳光下蔫儿耷耷的,被晒的提不起劲儿,几声蝉鸣仿若无力,“吱吱”的叫唤,叫的恼人,李梓瑶端起白瓷杯,茶尚有些余温,灌了两口,重重的搁下了。
太阳过了正南,墨笙小碎步进了房,“小姐,原来是齐国公家前段时间出事儿的甄小姐的马车在东莱巷和西关街的岔道口出了事,甄小姐摔下车受了伤,正好王爷经过,把人给送回去了,这下正赶过来。”
怎么会在这时候遇上,不是诗文会吗,人人处处有惊喜啊。
李梓瑶气红了脸,不要脸的,这边长辈等着,你那边倒哄美人去了,可着这一家的脸都比不上那一张了,她冷哼,朝墨笙阴阳怪气道:“备礼,我倒要去看看这甄小姐伤的多重了,竟劳王爷赶着这日子亲自去送,”
李梓瑶一时脑热,整整一上午积累的郁气再也堵不住了,府上都是嘴,但凡这事儿传出去,她的脸也没地儿隔了,这是去找甄夕络绝对是下策,那又怎样,上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绝不是来让她受窝囊气的,这还没成亲就能这样欺负人了,她要生生咽下去,齐灏还以为她是没脾气的呢。
第5章 待嫁五
墨竹忙上前一步作势要拦,“小姐!”她急切的喊道。
“墨竹姐姐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会儿谁都别想拦着她,她转过头去面向墨笙,“还劳姐姐备车。”
墨笙跟李梓瑶一样是个急脾气的,自家小姐被怠慢她可气不过,当下二话不说,转身就去张罗,待她出了房间,李梓瑶又吩咐墨竹:“想必姐姐觉得我是个轻率的,但还请姐姐容忍我一次,真真是让人气不过了,姐姐备些上好的药材,咱们既以探病为由,面儿上就做足了,好不落了人口舌。”
这遭早晚都要走,趁早走也省的落了被动,人这一生无论到哪个时刻也不能保证手里是否真握着副好牌亦或是烂牌,没有走过的路谁也不知道好坏,好在无论如何她都愿意一试,也时刻准备着承担后果,只要不是心怀恶意,何不试上一试。那甄夕络要是个好的,到后来又怎地害了那么多人,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为自己谋利罢了。
如果忽略她在支持齐熠的这条路上间接害了许多人,甄夕络前世也许算的上心善,对丈夫一心一意,对姐妹真心以待,然而后世的她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市井之人罢了。
李梓瑶在社会中浸淫多年,也不是什么纯善之辈,只是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自是要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也因此在初来时有过纠结,甚至不知该如何在三人之间该如何给自己定位,可是这里权贵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给不了她选择,她不得不嫁齐灏。
可如果她要嫁给齐灏,就不能容忍他的背叛,无论生理还是心理。
她无法说服自己像以往看的穿越小说那般,只要自己不爱上那个名义上的丈夫,他爱怎样就怎样,不妨碍自己无忧无虑的日子就行。那种独善其身的人生观她不能苟同,谁能保证不对自己朝夕相对的人产生感情,如果能和自己的丈夫恩恩爱爱,谁又想独孤寡人的自己过一辈子呢。甄夕络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前提是别觊觎她的男人,这是她的底线了。
李梓瑶坐在马车里,听着街市上的喧闹声,一时间思绪无比清晰,不禁想到了书中对齐灏为什么喜欢上甄夕络的交代,也确实是童年时不可泯灭的美好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