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时他意气风发,在短短几年之内就除掉了身边的劲敌,从一个不得宠的王爷,一跃登上了九五之尊的位子上。
他以为,这天下便没有能够难倒他的事。
皇帝独行赏花,在他眼中,一切繁华都属于他,也只有他才有资格享受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或是人。
皇帝看见林中有一对男女正热切相拥。
他认得男子,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同胞兄弟--八王爷,那女子身段婀娜,梳着妇人发髻,他二人正背对着帝王,有说有笑。
皇帝走了过去,这时,女子突然转过身来,她一脸倩笑嫣然,与八王爷道:“夫君,你看谁来了?”
皇帝愕然的看着她,却见对方正是今日出现在宫宴上的张大夫。
皇帝对她没有太多的兴趣,他低头看了一眼女子怀中的襁褓。这时,皇帝猛然间一惊,那孩子竟是当年的赵慎。
皇帝不可能记错自己的儿子!赵慎的眼角有一颗小痣!
他再一抬头时,面前之人哪里是什么张大夫,而是他的宁妃啊。皇帝念她入骨,正要拥她入怀时,八王爷却先一步抱着她,二人齐齐随着祥云飘荡而去。
皇帝紧跟其后,他无论如何都追不上,而这二人一直看着他肆无忌惮的笑,甚至那孩子也在笑.....
皇帝猛然间惊醒,他双手朝上,像要想抓住什么,但双手所及,只有一片虚无。
“来人!”皇帝爆喝了一声。
待李德海急急而来,皇帝却突然失语,他难道将八王爷与张大夫捉过来?
这明明只是一个可笑的梦境啊,他太过想他的宁妃了,以至于将张大夫幻想成了她。
“呵呵呵.....”
“哈哈哈.....”
皇帝坐在龙榻上,先是低低的自嘲一笑,片刻后便是仰面大笑。
可笑他一代帝王,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他还亲手断送了她!
李德海见势,觉着不妙,“皇上!皇上保重龙体啊!”
*
今夜月朗星稀,赵宁是被热醒的。
她一贯惧寒,到了冬日肯定是要烧地龙,寻常这个时候她睡得正香。
此刻,后背如被火烤,她迷迷糊糊中身子一动,像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硌了一下,待赵宁悠悠转醒时,身后一低迷至极的嗓音传了过来,“别动,让我抱一会,我现在又看不见你,不会不吉利。”
大婚前,新人不宜见面。可.....这就算不见面了?
赵宁:“.......”
赵慎的双臂紧紧圈着她,一只胳膊饶过了她的脖颈,另一只搭在了她身上,仅此一条臂膀就将她压的够呛。
男子的话音低迷磁性,还有淡淡的酒气,说话时,声音有点漂浮。
赵宁动弹了几下,他却抱的更紧了,“别动,今日有人想灌醉我,我现在......差不多已经醉了。”
赵宁自然感觉到了他的醉态,但她实在是热,她刚要转过脸去看看赵慎,就被他用下巴抵住了脑袋,他附在她耳边道:“别看着我,会不吉利。”
赵宁:“......”她此前见过四哥喝醉的样子,但绝对不是今日这般,那时候像是装出来的。
她现在没了睡意,好生劝道:“四哥,你快些回去吧。”
赵慎不是铁打的身子,那“三日醉”也是厉害,饶是他在冰寒之中熬了半日,也没有彻底醒酒。
但赵慎的意识是无比清晰的,眼下终于有一个孟浪的机会,他如何能放过呢。
那薄厚适中的唇.含.住了赵宁细嫩的耳珠子,他知道她所有敏感的小情绪,像个极有耐心的猎手,一步步引.诱着懵懂无知的小狐狸坠入他布下的陷阱之中。
赵宁半分动弹不得,又被心上人如此撩拨着,她觉着一点都不惧寒了,她绷着脸坚持了小片刻,不由得轻“嗯——”了一声,这声音微若细蚊,但又如同长了尾巴,弯弯绕绕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赵慎一怔,酒意朦胧的问她,“我的宁宝儿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嗯?”
赵宁身上只着中衣,赵慎的一掌缓缓落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揉着,又徐徐道:“真的不舒服?四哥会些岐黄之术,四哥给你看看?”
他抓着赵宁的细腕,下巴抵在上面,用冒出的胡渣戳.她。
成年男子的胡须无比的坚硬,他又是刚刮不久,划在手腕上,微微刺痛,尤为痒痒。
赵宁实在忍不住,正好转过头来说他几句,赵慎却又将她的脸掰了过去,“又不听话了,大婚之前,你我不可见面,宁宝儿再怎么想我,也不可别偷看我。”
赵宁:“......四哥,你回去吧,我要睡了。”清醒时候的四哥,她已经斗不过了。醉酒后的四哥更是难缠。
赵慎低低一笑,又重新拥着她,恨不能将她整个人摁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从此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将他二人分离。
赵宁被赵慎勒的呼吸都不顺畅了,她赶不走他,便问了一句,“四哥,你怎的喝了这么多酒?”
赵慎闻着赵宁的法香,在她头心蹭了一蹭,“嗯,是他们灌我。不过宁宝儿放心,你四哥无人能及。”
听他的语气,好像还挺委屈。
两个人陷入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再说话,在赵宁没有看见的地方,赵慎的幽眸一直都是睁开着的,他看着映在帷幔上的两人交织在一块的影子,久久没有睡下。
次日一早,赵宁醒来时,赵慎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就连被褥也整整齐齐的,没有半分褶皱的痕迹,好像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春竹和夏雪伺候她洗漱时,两个人羞的面红耳赤,赵宁自个儿往铜镜里瞅了一眼,却见脖颈处一大块红彤彤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