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赵淑婉咳得脸红脖子粗。
赵夔,赵翼,赵慎自是心知肚明,几人食而不语。少顷, 赵翼在赵宁身侧低声道:“嗯, 小五,你早有这点出息, 就不会被老三给骗了。”
赵宁:“………”她怎就没出息了,换作其他姑娘家恐怕已经没有脸面过来用饭了。赵宁当然不会像三位兄长想的那样自刎, 饭也得照常吃。
三位兄长既然不介意, 她当然不会一直揪着这事不放, 反正………看了也就看了, 还能怎么样?
从葵阁出来, 赵淑婉带着她院里的丫鬟气冲冲的离开,她这是在用行动告诉赵宁, 即便今天她骗了赵宁,她依旧没有原谅赵宁的‘背叛’。
赵夔是个人精,他立在一方石阶上等着后面的几人,一边煽风,一点叹道:“其实啊,老四才是罪魁祸首,谁跟老四走得近,老三就跟谁急。”
赵翼表示赞同,对一侧的赵宁道:“小五,以后有事就找二哥,别老是往老四那里跑。”
这二人一唱一和,赵宁岂会看不出来?分明是故意跟她闹着玩的。
赵宁本要点头,但赵慎这时从她肩头擦过,那淡寡的薄荷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显。彷佛在无形中告诫她,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赵宁怂了,铁着脸回了一句,“这倒没有,四哥他挺好的。”多违心的话,她自己都觉得虚伪。
赵慎放缓了步子,几人一道往小径下方走。从葵阁下来的这条石阶很宽,足以容纳四人通行,赵宁被夹在中间,她故意走得很慢,几位兄长也似乎慢了下来。
赵宁索性又加快了步伐,到了岔道口时,赵夔和赵翼要去东院那边,但赵慎的桃园还有一段路跟她同行。
赵宁感觉来了侯府之后,两条腿都跑细了,有赵慎在身侧,身后的丫鬟都不敢太过靠近,他拿着‘人肥’滋养桃园的事已经在阖府上下传开,且不论这事到底真假,总之四公子绝非是个善人。
赵宁提着裙摆,蒙头往前走,可奇怪的是无论她如何卖力,赵慎始终不急不徐的走在她身侧,他的步子很轻很缓,不费吹飞之力就能将她禁锢在一丈之内。
赵慎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赵宁吓了一跳,她都有些发怵,大晚上的看到赵慎,跟看到鬼魂没甚区别,尤其氏她今天还看光了他。
“好看么?”赵慎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赵宁这个时候很想装蠢,可恨的是,她面对赵慎,连蠢都不会装了,她能说将来的帝王难看么
当然不能!
即便这时有人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说赵慎的坏话,她也得卖力将赵慎夸成一朵花。
“四哥好看。”赵宁杵在那里,笔直的像只冻成冰棍的小耗子,正对着猎物瑟瑟发颤。
赵慎唇角忽地一扬,有种看似胜利的喜悦在他眸中荡荡悠悠,但瞬间又随着夜风消散,赵宁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在怪罪自己看了他?
是了,九五至尊的肉.体,岂能说看就看呢?
赵宁正想诚挚的道歉一番,赵慎再次嗓音毫无波澜,道:“谁最好看?”
他眸光幽暗,却如牢如锁的圈住了她。
今日那种场景,她哪有机会细细分辨谁最好看?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管谁更好看,她只能说一个人。
赵宁粉色的唇瓣有些味苦,还有淡淡的菊花茶的味道,一鼓作气,“那肯定是四哥!”
都这样夸他了,该满意了吧?
赵慎似乎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的呼吸也夹着薄荷味,喷在人脸上,倍感清爽,尤其是这样的酷暑之夜,并不让人觉得烦躁。
“哦?那四哥我哪里好看?”他又问。
赵宁登时有些后悔。
她错了。
几刻种之前,她就不该拍马屁,她应该说什么都没瞧见,如此就没有眼下的难题了。
论要赵慎那里最好看………赵宁上辈子无聊的发晕时,还真的仔细观察过。
但眼下这个场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那样耿直,“四哥………最白!”
赵慎脸上的浅笑瞬间消散,也不知道是对赵宁的回答不满意?还是满意?
总之,他放过了她,但却给了她留一个孤漠的背影。
赵宁一下就松懈了,赵慎一离开,她感觉周身的夜风也跟着热了起来。
看来,这侯府的日子也不见得安宁,继兄们不可小觑,赵淑婉也不是省油的灯。日后,她不能太多放肆了,否则差点就把自己给坑了。
春竹和夏雪又见自家姑娘一脸生无可恋的回了梅园,之后软绵绵得躺在了软榻上,半晌都没动一下。
春竹和夏雪挨近一看,却见赵宁已经熟睡了过去。赵宁去葵阁用饭之后特意沐浴过,二人便没有惊扰她,悄然退出去。
春竹挠着脑门,问道:“四公子今个儿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夏雪也不懂,“瞧把姑娘的吓得,肯定不是什么好意。”
春竹:“……”
*
京城迎来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赵夔,赵翼和赵慎三人骑着三匹雪白的良驹在城门外的柳坡上静等良久,马儿鬃毛华亮,在日光下泛着雪光,马腹肌理格外健硕,一看就是上等的好马。
赵夔作为兄长,每次到了这个时候,都是他先开口,“你们说,因何父亲如今不忌讳了?他此前还告诫过我们三个,不得与八王爷走的过近,几年前父亲路经镇海卫,连个面都没露。”
其实,赵夔大约猜出了几分缘由,只是他很想将问题抛出来,让两位弟弟也各抒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