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路上还碰见了话剧社的社长,社长一把抓住阎英,“你今天什么情况,为什么擅自修改互动环节?”

“嗯?”阎英无辜地问,“什么什么情况,我改了什么内容?”

社长忽然注意到他身旁的郁梨,“这位是……”

“你觉得呢?”

阎英眨了下眼睛,态度暧昧,他对社长道,“她人不舒服,我先带她去休息室休息一会,有事等等再说。”

“……等等,我还能等到你的影子?”

阎英已经往前走了,闻言回过头来,倒退走了两步,一边戏谑轻笑,“你知道就好,等到海枯石烂,我都不会看你一眼。”他回身对郁梨道,“走,我们去我的专属更衣室,”

社长在他身后嘲笑:“什么专属更衣室,杂物间吧。”

一整排的教室宽敞,阎英作为骨干有幸独自享有一间——如社长所说,这个教室放满了学生用坏了的桌椅,腾不出更多的空间,他喜欢在剧本准备时期享用一个人的安静时刻,因此特地选了这个没人来的房间。

他给郁梨选了张椅子坐,自己去挑拣着“卸妆”的东西。他身前横七竖八的摆着一大堆产品,他犯难的皱着眉,看看这瓶,又看看那瓶。

那边,郁梨突然开口:“听学长说,是阎学长帮我通过了配音社的方案,谢谢你。”

阎英好笑道:“这么客气?”

“如果可以,阎学长下次再遇见这样的事,就不要管了。”她轻声道,“如果一直需要你帮忙,那我怎么锻炼呢,而且阎学长做的多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议论也会变多,没有必要。”

“你觉得我在乎流言?”阎英挑了下眉毛,只是粘上了雪白的假眉毛,平日里很帅气的挑眉显得有些滑稽。郁梨的椅子摆在他后方斜右的位置,镜子恰好能照出她的脸。他的视线偶尔会不经意地从镜子里的女生身上掠过。

镜子里,郁梨没有笑,“那阎学长有没有想过,我会在意。”

“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好好好,要是你不喜欢,那就没有下次了。”

“……阎学长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

“嗯?”

“做任何事情都只凭自己高兴就好,会带来什么后果,你不用在意,也不在意。”

阎英心不在焉地撕了下大胡子,因为怕演出途中的大动作会令胡子掉下来,他们用的特质胶水,粘的有点牢。

他没防备,疼地轻嘶了声。

“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和学长说你喜欢我?”

他听了,被人解惑一般轻笑:“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喜欢你,这有问题吗?”

郁梨被他激怒了,却还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和我说,要去和学长说?你拿这种话骗谁,我、学长,还是你自己?”

阎英停下来。

“你根本不能确认是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占有欲作祟,觉得我和你的关系应该更亲近,可是突然我和学长走的近了,你就觉得不高兴了,想把我抢回来。”

“你觉得自己做的哪一件,是喜欢我?”

“运动会的广播,你确实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可一句加油不够吗,你不可能不知道,有些话会给人造成什么样的联想……”

“刚刚在剧场里,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想过这么做会给我带来的困扰吗……”

“还有你们社长问你的时候……”

“喜欢一个人,不会做这种明知道是让她为难的事。”她说,“你只是想宣示主权而已。”

他低声道:“夏彦难道那天没在操场上接住你?这么说不公平。”

她道:“对,我是偏心。”

在阎英发怔的同时,说出这句话的郁梨也跟着愣了下。

“对不起……”她抿了下唇,这个词没有用错,可是偏偏不能对他讲,这也让她想起很多事。她突然懊悔不安,“对不起,你真的帮了我很多很多,比赛的时候,是听到你的广播,才支撑着我跑到了第三名,还有更早……”

伤害一个人的感觉太差了,她不应该在情绪最高点的时候和他对话。

“你哭了?”

郁梨听见他猝不及防的低问,蓦地一怔,摸了下脸上,确实有眼泪。

阎英想笑,内心却变得很柔软。不知道是不是恶作剧的心作乱,他一直在想她什么时候会哭,结果居然出乎他的意料,被他搅乱了计划的时候她没哭,被迫受人关注的时候没哭,被激怒的时候没哭,偏偏在控诉了他之后,她哭了。

她说的都对,每一条都对。

她的敏锐超出了他的想象,阎英无法否认自己的私心。自从意识到和她走近,那个莫名其妙的提示音就会变多的时候,他就对她抱有更多的好奇,她是什么角色?如果真的按照他那可笑的想法,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他们都是游戏里的人物,那她会是女主角吗?

提示音总是告诉他,他要去帮“郁梨”如何如何,他要透露“郁梨”的秘密,所以会变得如何如何……

大部分的提示音都与她相关。

所以他会穷极无聊帮她去“追”夏彦。

他和她接触的目的也从来都不纯粹,可是人的情绪多变而复杂,越来越多其他的情绪和这种好奇汇聚到一起之后,连他都分不清原因了。

直到刚刚……

他奇怪的发现,她哭了,他竟然会觉得心里发慌。

镜子里,“圣诞老人”的大胡子塌下一半,显得更加狼狈而滑稽,他桌前的瓶瓶罐罐仍然不知道哪一瓶该用,哪一瓶不该用,他刚刚杂七杂八的乱倒,洒的满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