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嫂脸色僵了僵。
这老三媳妇咋睁眼说瞎话呢?
妈啥时候说让她明天早上做早饭了?
明明是她的活儿,居然要扔到她头上,能不能要点脸?
顿时有些气不顺儿。
陈玉娇端着盆从房间里出来打水,恰好将这话听了个全儿,想笑又不敢笑,低下头抿嘴憋着。
这家人可真有意思!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再加上这句身体残留的一些印象,她对陈家人也大致有了个了解。
就像这位陈大嫂,面上虽然总是和和气气的做派,但心思却不少,反倒是那个陈三嫂,咋咋呼呼心直口快,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主儿。
所以每次两人说不到几句就黑了脸。
不过,这两个嫂子好像都不怎么喜欢她。
想到这里,陈玉娇又笑不出来了。
再看自己手里端着的盆,黑乎乎的,还沉手,她何时做过这种粗活?
如此,脸上又多了几分哀愁幽怨。
陈大嫂正心塞着,一抬头,就看到陈玉娇朝厨房这边走来,见她又是一副要死不活儿的样子,整个腮帮子一酸。
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啥时候能好?天天这幅德行,看的心里堵得慌。
……
陈妈挎着篮子,一路去了村头。
越往外走人家越少,最后只有路口旁边那里搭着个小茅草屋。
墙是黄泥巴糊的,坑坑洼洼,旁边还用石头围了个小院子,但也只到膝盖左右。
屋子旁边是个草棚,就上面有个顶,周围都是光秃秃的,连个遮的木板都没有,里面是锅灶,还有人正在弄饭菜,闻到味了。
陈妈看到这幅样子,心里有些打退堂鼓。
正犹豫着,那坐在灶洞前往里塞干柴的男知青恰时抬起头,看到了她,忍不住疑惑问出声,“婶子有事?”
他才来队里没多久,很多人都认不全,不知道陈妈是谁。
负责炒菜的女知青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看,她倒是认得陈妈,生产队里干活的女人就那么多,一来二去都有个印象,尤其是陈妈人还比较出名。
热情打招呼道:“陈婶子怎么来了?”
虽然是这么问,但心里差不多有个数。
果然,陈妈看他们已经注意到自己,也不好抹开面子直接走人。
人往低矮的院墙走了两步,朝他们硬着头皮笑道:“哎,我这不是来谢谢俞知青的吗?这几天家里事多,我一时间给忘记了,也怪我老糊涂了,那天没怎么好谢谢人家,今天才反应过来。”
“俞知青回来了吗?”
说着还伸长脖子往院子里瞧。
底下塞干柴的马平听了这话,就知道陈妈是谁了,前几天俞锡臣在水塘里救了个村姑的事可以说已经在生产队里传遍了。
他们也不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这年头日子本来就紧张,尤其乡下思想还比较落后,传着传着就不太像样了,他们还是下乡来的知青,本来就是越低调越好,有的生产队社员不好处,就喜欢找着机会欺负知青。
这两天大家都怕的很。
尤其事情一开始就不对头,俞锡臣之所以会去水塘还是他通的信,当时下工后他在路上被一个男娃拉住说吴家老三找俞知青,让人吃完饭去一趟吴家。
吴家就在村子最后头,从这儿过去会路过水塘。
俞锡臣和吴家那小子有点交情他是知道的,当初他刚下来插队时,因长得白白净净的还被队里混混欺负过,是吴家小子帮了人。
所以也没多想,回来就跟他说了这事,哪知道会有后来这一遭。
事后问了,吴家那小子根本没找俞锡臣,而那个报信的孩子也找不到人。
为此他心里愧疚了好久。
听到陈妈这么说,赶紧应道:“人在呢,就在屋子里。”
说着就扯着嗓子朝屋里喊:“锡臣,有人找你!”
曹琴见陈妈站在院子外面,忙对她说:“婶,快进来。”
手里活儿挪不开人,赶紧将锅里的菜翻炒了几下盛到碗里,然后舀了两勺水洗锅。
转过头看陈妈道:“婶子别站着,快进来坐会儿。”
陈妈摆摆手,“别别别,我就跟俞知青说两句话就走。”
“你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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