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僵,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喃喃重复道:“有,有了?什么有了?”
闵幼姝睫毛就是一颤,柔若无骨却又丰满滑腻的手就轻握了项金启的大掌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道:“启郎,我们可能有孩子了。”
我滴个老天爷,项金启简直是魂飞魄散。闵幼姝可是曾经跟他提过项砚不能人道一事,那这孩子,这孩子岂不是他的?
关键是项砚不能人道,想把这种赖在项砚身上都不能。
这事要是爆出来,项砚是西夏王的心头肉,而且王府早就看他们西府不顺眼,西夏王和世子项墨不借机灭了他们西府才怪!
“孩子?这么快你怎么确认是有了孩子?”娘啊,他们在一起可才一个多月,还是这女人之前就跟人有了首尾?
感觉到项金启狐疑的目光,闵幼姝眼泪刷就流了下来,她哭道:“启郎,你,你这是什么目光?我到西夏来,人生地不熟,先是被关在行馆,后又在王府,若不是你们项家设计,我如何能和你在一起,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项金启一滞,他也就是刚刚一个念头闪过,却被这女人察觉到了,他忙哄道:“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时日尚浅,如何你就确认有了身子?”
闵幼姝哽咽道:“我哪里确认?我只是担心,我的小日子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没来了,我,我就是怕。”
项金启见情人哭得梨花带雨,自是耐着性子抱了她好一番哄慰,才算暂时安抚住了闵幼姝。
“启郎,我们,我们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吗?”闵幼姝停了抽泣,试探性的问道。她自然知道这是傻话,只不过是当情话来说而已。
可是项金启可听不得这样的情话,闵幼姝一说出口,他就又是吓得一抖,把她一推,斥道:“你说的什么傻话?你不想要你的小命了吗?”
闵幼姝猛地被他一推,也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当即就又委屈上了,道:“启,启郎,难道你不想我们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原本只是撒娇加试探,说到这里,她却当真起了那么点心思,名不正言不顺,她和项金启只能隔断日子偷偷摸摸出来幽会一次,且不说她平日里深闺有多难熬,就是将来等项金启另有了新欢,她也就成了昨日残花,到时可怎生是好?
想到这里,闵幼姝更坚定的要了这孩子的念头。有了孩子,不仅在王府的地位可以稳定下来,就是和项金启,也能有个砝码让他以后不要对她弃之如履。
项金启被这各种消息来回一炸,那情-欲已然消退了不少,他本就已应诺了他父亲,这几日便想着法子定要娶了那梁萱不说,就是闵幼姝这身份,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王府明着抢人的。
不过现在闵幼姝怀里孩子,他也不敢惹毛她,这女人本就疯狂,不疯狂也不能这么情-欲旺盛还对他百般勾引,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先把她哄了再说,只是这孩子?
“想,怎么不想,心肝儿,你不知道我这晚晚都想着你的滋味可不好受。”项金启道,“只是你身份特殊,我们是不可能明着在一起的,除非,你肯跟我私奔?只是你知道西夏苦寒,在王府的追杀下,怕是没几天好日子过的。”
闵幼姝自小在外祖母家寄人篱下长大,一面受着外祖母的教养宠爱,在富贵的公主府要什么有什么,一面却又是个孤女,暗地里受了不知多少嫌气,她可不是个为了情爱能抛弃富贵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暗地里和昭阳公主的嫡长孙她的表哥勾搭上。
所以私奔什么的,她怎么可能会去做,除非私奔完能有大富贵,但显然和项金启私奔是不可能有什么前途的,她现在虽然很多时候意志都跟着情-欲跑,但本能的理智还是有的。
闵幼姝垂下眼帘,半晌不出声,然后灵光一闪,突然幽幽的道:“我们的孩子,也是王府的孩子,项砚说过,就是最亲近的叶嬷嬷,也不知他不能人道一事,若是项砚再说不出话,我们的孩子,可就是项砚的独子,将来必然也是王爷的心头肉了。”
这话,初听来让人心惊肉跳,可细细一琢磨,当真是令人心动不已。项金启先是惊得呆了呆,旋即就被她话中之意勾住了心神,甚至更往深里想了几层。
王府子嗣不丰,若是此计得逞,将来再找机会害了项墨,说不得这孩子还有另一番的造化。想到此,项金启身上的血都热上了几分,抓住闵幼姝的手也开始发紧发烫。
闵幼姝环境使然,自幼就会看人眼色,自是看出项金启动心了。
闵幼姝一喜,更加放柔了声音道:“启郎,我们这一房在王府里,其实根本就没人管,王妃根本像是看不到我和四公子,世子世子妃住在荔园更是八竿子搭不着边,唯有王爷把四公子放在心坎里,可王爷心粗,说我们那院就跟遗忘的角落也不为过,若是,若是四公子去了,想必我比现在的日子还要自由些。”
说着身子又贴近了些项金启,轻轻的一摩挲,项金启就是全身一哆嗦,激动的。
他按了按心里的荡漾,抓了她的手,柔声问道:“你既这样想,可有什么法子?”
闵幼姝一愣,委屈道:“我,我也只是因为想跟启郎在一起,也不舍得这孩子,才,才想到这个,哪里能有什么法子。启郎?你,你们西府,能不能想想办法?这孩子,可是你的孩子,我们的骨肉。”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下午出去刚回来,更新晚了~~~
第148章 步步相诱
项金启也不过就是那么一问,他自不会指望闵幼姝去做这件事,倒不是怕她出事他有多舍不得,而是怕她出事牵连了自己,牵连了西府。
所以他便忙笑了哄她道:“不过是问问你的意见,你现在有了身子,自不会让你冒这个险,你只好生养着,把我们儿子生下来就好了。”说完便抱了闵幼姝又是好一阵温存,只服侍得闵幼姝魂丢了几番,又哄着她让她这些时日先稍安勿躁,待他想好了法子再通知她。
项金启回了家,便把此事细细的想了想,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是他能轻举妄动的,否则暴露了自己死便罢了,怕是整个西府都得陪葬,更何况西府暗处的人手和势力都掌握在他爹手里,他想要做什么,自然得得到他爹的支持。
因此项金启反复思量了一番,斟酌了用词,就跑去了跟他爹项伯焘协商。
项伯焘听说儿子竟然跟项砚的新婚夫人搞上了还搞出了人命,吓得一激灵,手上的茶杯就“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砸得粉碎。夏天穿的少,那滚烫的茶水溅到脚背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项伯焘也顾不上那脚上的疼痛,一屁股就跌坐到椅子上,气急败坏的怒斥道:“孽子,孽子,你哪来的胆子?就算那项砚是个看起来不吭声没势力的,难道你不知道他是王爷的心头肉?”
西夏王项琮现在深居简出,处理政事也只简单利落,西夏大部分事务都已经慢慢转到世子项墨手里,由项墨做主。所以年轻一辈对项琮的威慑力感触并不深,可是项伯焘是和项琮一起长大的,他是很清楚项琮隐藏在现在冷漠背后的暴戾性格了。这事如果被项琮知道了,不活寡了项金启才怪。
项金启也知道自己这事做得荒诞,所以跪着一声也不吭,等他爹骂完他坐在椅子上冷静了些,他才道:“父亲,此事儿子已经知错了,这事,儿子还请父亲拿主意,要如何处理才好。”
项伯焘冷道:“如何处理?自是想法子让那女人把孩子落了,以后再也不要和她来往。这样的淫-娃-荡-妇,也亏得你跟她能上得了床。”他倒是忘记了他口中的淫-娃-荡-妇身上还流着他西府项家的血,是项皇后派来给他的同盟军。
项金启忙解释道:“父亲,此事起初还真不怪闵氏,当初我和妹妹设计那程家小姐和梁家小姐,结果您知道梁家小姐那日未来,而那程家小姐马术颇佳,竟然制住了那马,而偏又凑巧闵氏的马却给惊了,结果我误把她当成了程家小姐轻薄,才以致发生了后面的这些事。”
又细细把项砚不能人道一事跟自己父亲解释了,这才又道:“父亲,我看此事若简单让闵氏把孩子落了,又和她断了来往,我怕后患无穷,您知道一个毫无希望又有些姿色的深闺女人可不能小觑。”
项伯焘冷冷看着他,并不出声,刚刚他也不过是一时意气之话,这种事如何能这般处理?首尾不抹干净,将来真真是后患无穷!
项金启见父亲看着自己,便继续道:“我看此事只有两法,第一个方法是想法子直接除了那闵氏,永绝后患。另一个法子……”
他看了眼父亲,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道,“父亲,我知道您一直以来的心思,就是想取代王府,让我们西府坐上那个位置。可是西府势力日微,姑祖母又病重,看形势指望那边怕是不可能了,我们西府若想靠明的或军力□□怕是不可能的了。”
说到这里,项金启感觉到了父亲的目光陡然变厉,顶着压力继续道,“父亲,闵氏肚中的孩子可是我的种,您也知道王府子嗣不丰,二房项珂那边血统不纯是不可能肖想那个位置的,三房除了项砚,就只有世子一位,若是世子……世子没了,项砚可就是王府正正当当的继承人。”
项伯焘听到这里,心里已然翻江倒海,面上却是冷“哼”一声,道:“说的好听,可是你不是才说了,那项砚不能人道吗?你如何把那孩子赖到项砚头上?”
项金启道:“父亲,项砚活着,自然不能把孩子赖到他头上,若是他死了呢?”
项伯焘蓦地睁大了眼,死死瞪着项金启,他万万想不到,他的儿子如此大胆。
项金启在父亲目光压力下,额上有冷汗冒出,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不说也得说了。他继续道:“父亲,您也说了,项砚是王爷的心头肉,只要他死了,那闵氏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就是王爷最宠爱的孙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