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对翠儿道:“正好我车上备有冰髓化瘀膏,是内务府出来的比一般市面上的要好些,你先拿回去给二奶奶用吧。”
翠儿闻言,忙惊喜的回道:“那就多谢冯娘子了。”冯莺笑道:“不用谢,说起来你家二奶奶这场无妄之灾跟我多少也有点关系,我自然不好视若无睹。只是眼下我不好登门探望,免的再给她招来灾祸,等她好了,让她家去坐坐。”
说话间,白毫已经把药膏拿了下来递给翠儿,翠儿接过药膏,道了谢就走了。
冯莺复又乘车去了郭家,上回就来过一趟,车夫记性倒还不错,很顺畅的就找到了他家门口。冯莺先让双喜进去看了看,正巧郭绵绵正在院子里打络子,她一眼就认出了双喜,忙起身笑道:“小哥怎么有空来了?”
双喜笑着作揖道:“正好姑娘在这,我家娘子来找姑娘有点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郭绵绵有些惊讶的睁大双眼,略愣了一下,还是笑道:“自是方便的,请冯姑姑进来吧。”
听到动静,家里的一个婆子和一个小丫头都跑出来瞧热闹。郭绵绵对那婆子吩咐道:“李妈妈快去烧壶热水,把我屋里那套青花茶具好生烫洗两遍。”
冯莺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她去支使小丫鬟出门买蜜饯,忙拦着道:“不用忙活了,我这里正好给你带了两盒蜜饯和点心过来。”
闻言,郭绵绵笑道:“那就算了,姑姑家的东西比外头强多了,您快屋里请。”一边说一边把她往西厢让。
冯莺虽然有些疑惑她小小年纪怎么自己住到西厢了,但还是庆幸不用进堂屋和郭二打照面。
虽然是偏房,但是这西厢盖的一点也不逼仄,两间屋子看着十分宽敞。屋子并没有间隔开,临南窗盘着一张大炕,炕上放着红木衣柜和炕桌。北墙边上放着一张书桌,桌上摆了一沓描红毛边纸和简单的文房四宝。书桌旁有一个小小的博古架,上头放着数十本书。
冯莺见那书桌和博古架有些地方的漆都已经蹭掉了,不免多看了两眼。
绵绵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十分坦然的笑道:“我姑姑帮着置办了大半的家具,这书桌和架子是我后来自己买的。新的太贵,就去旧器市场买了这两样,一共才花了八百文。这要是打新的,连工钱都不够。”
冯莺笑着夸她:“你倒是会省银子。”说着看她随手放在炕桌上的络子,笑着拿过来问:“这是盘长结?也不大像啊。”
绵绵有些羞赧的低下头:“我只会打如意结和同心结,针线铺子的老板娘说那两样不如盘长结价高实用。我就想着自己学学,可是试了好几次怎么也学不会。”
闻言,冯莺从桌子上拿起一根没用过的红绳笑道:“我来教你,你看好了。”说着十分麻利的打了一个盘长结,其中比较烦杂的地方特意慢了下来好让绵绵能看清楚。打完后递给她:“看会了吗?”
绵绵高兴的点点头:“会了会了,冯姑姑你真好。”
这时,郭家的婆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许是见识少的缘故,她进来后有些拘谨的把东西往桌上一放,紧接着就转身出去了。
郭绵绵笑着回道:“这婆子见识少不懂礼数,姑姑莫要见怪。”
冯莺摇摇头:“没事的。”只见绵绵提起托盘上的茶壶往茶杯里倒满了茶,又把茶杯里的茶倒掉之后重新斟满,才笑着递给冯莺:“姑姑既来了,好歹尝尝我们家的茶。”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冯莺总觉得绵绵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一点也不像个六七岁的孩子。她摇头轻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绵绵也喝了一口茶,然后就放下茶杯小心翼翼的问:冯姑姑,你今儿来是有什么事吗?”
冯莺看到她有些紧张的样子,忙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家里还有没有旁的字画?不瞒你说,你送我的那幅画也算是有些来头,画主人虽不出名,但是他的后世子孙如今却正在朝廷任职。恰好我一个长辈与他有些来往,如果你这里还有他旁的作品,我想出银子买下来。”
闻言,绵绵起身爬到炕上,从荷包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其中一个柜子,又从里面抱出几个卷轴递给冯莺:“家里就剩这几幅了,我也不不懂,姑姑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