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2 / 2)

太后本想好好安慰她一番,却见她头一点一点,几乎在下一秒,身子一软就瘫了下来。太后吓个半死,幸亏兰珠眼疾手快胳膊一圈,一挡,花吟的的额头才没磕在床沿。

乾坤殿是不敢让她待了,太后下令宫人们小心翼翼的将沉睡的花吟抬到了寿康宫,又急命太医侍奉左右。

耶律瑾过来的时候天已黑透,他要见花吟,太后拦着不让,说:“她还没醒,见了等于白见,哀家早就警告过你,你容易狂躁,遇事的时候需冷静一二,你偏不听,事后又后悔……”

耶律瑾不听她说完,横冲直撞进了寝宫,里头没人。

太后跟了进来,冷声道:“你回去吧,你现在太不冷静了,等你想清楚了再过来,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哀家也看不下去了。”

耶律瑾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太后重重的“哼”了声,回转身正要离开,却见地面上点点血迹,不由怔住了。

兰珠唉唉的叹了口气,“太后,您没瞧见?王上的手都是血啊。”

“他杀人了?”

兰珠摇头。

传了六叶来问,六叶回话说,王上纵马出了城,后来一直在一处老山林子发泄,大大小小的树被他劈裂了好几颗,因着六叶守着,并无生人靠近,那血,应该是陛下伤了手了。

太后心疼的不行,“这一个俩个,怎地就这么不叫人省心啊!”

乾坤殿内,原本的狼藉已被收拾整齐,就连砸坏的门也紧赶慢赶的被修好了。

耶律瑾坐在花吟常坐的榻上,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

大海通禀太医来给他包扎伤口,被他随手拎起一物,砸的不敢再吭一声。

后来吉云过了来,大海原本拦着不让,生怕狂怒中的王上伤了他,毕竟他连花吟都敢伤,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吉云执意进去,又拦住大海不让他通传,大海左右为难,吉云趁这空档已走了进去,大海索性随她,暗道,你任性求死,随你去吧。

入了寝宫,寂静无声的空旷大殿,未点一盏灯,孤寂的颤人心魄。吉云有些畏缩,但一想花吟曾与她说过王上的脾性习惯,又壮了胆子,这样的男人,若想吸引他,只有一往无前的扑上去,绝不要妄想他会主动的多看你一眼。

白天的事她听说了,虽然原因并不太清楚,但王上动了雷霆大怒,甚至还对那个女人动手了,她是听说了。

寻常她见二人甜蜜的仿似一个人,一旦争吵起来,还不是和寻常百姓一般,闹的不可开交,一想到这点,吉云又觉没什么好怕的了,众人都言,那个女人是王上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关键时刻,还不如对自己好呢!如此想来,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以前就是太小心谨慎了,才至于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一直都毫无进展,如果她当初肯胆大一点,或许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这个女人回来了,她就算想插#进去,也一直没有机会了。

她默不吭声的进去,也不点灯,待适应了黑暗,辨明了耶律瑾的位置后,毫不迟疑的走了过去,跪坐在他的脚下,打开药箱。她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狼狈的赶了出去,但是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就像那个女人曾告诉自己的那样,“陛下只是外表凶悍,内里却跟个孩子一样,而且还是个固执又别扭的孩子。”

他受伤了,替他包扎。他难过了,就默默的陪在他身边,他不说话,你也不要说话,陪着他就好,什么都不要做。你要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陛下那颗包裹在重重铠甲之下的心,比任何人都要脆弱。

胡思乱想间,吉云已经将他的手清洗干净,涂了药米分,还包扎了好。她想,一定包扎的非常丑,她有些后悔,当初那个女人肯教她医术的时候,她没耐性学。

黑暗中,不知道他睡着了,还是在想心事,但是他没有赶她走,这让吉云激动又兴奋,包扎了他的手后,她仍舍不得离开,她跪坐在他的腿侧,她挨的近,甚至能感觉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她心头一动,心脏狂跳,再也控制不住,试探着又破釜沉舟般将脑袋放在了他的腿上,暧昧的磨蹭。

“吉云,”他嗓音沙哑,疲惫不堪,“你该回去了。”

吉云一颤,因为他的憔悴而心疼,这次,她按耐不住了,早将花吟告诫她“忍耐”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不,陛下,就让吉云留下来陪您吧,吉云不走,吉云愿意为您分忧解难,您这样……吉云心痛……”

耶律瑾烦不胜烦,不想再多说一句话,直接起身,大步离开。

吉云因为他起身的撞击歪趴在地上,眼泪就想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散满一地。

这里发生的事很快传到了寿康宫,太后和兰珠都没说话,梁飞若却愤愤的“呸”了声,“小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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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瑾在观星台站了一夜。

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如果,这不长不短的后半生没有她的陪伴,那该是怎样的度日如年?

他不敢去想,因为只是一个念头闪过,就已遍体生寒。

她不懂,他爱孩子,恰恰是因为爱她。

他总想,你不在乎我是吧?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张口闭口就是要行善积德,一副博爱,却又对谁都不在乎的样子,但你的孩子你总该在乎吧?我扣着你的孩子,任你天南海北,你总还是要回到我的身边。即便你暂时不在我身边,我有个像你的小人儿相伴,也不会太过空虚寂寥了,而你,现在却要用你的命换孩子……

花吟啊,花吟,你可曾想过?这样得来的孩子,我到底是该爱它好还是该憎它?

“陛下?”六叶的声音隐隐透着几分压抑的喜悦。

耶律瑾蹙了下眉,“什么事?”

“暗卫发现了幽冥子师徒的行踪。”

“什么?”

“暗卫发现幽冥子师徒行踪后,一路追踪,这才发现他一直住在丹霞山。但,丹霞山山势陡峭,内有毒物迷障,幽冥子又擅用诡谲之术,暗卫无法靠近,却也将他困在山中,让他出来不得。”

仿若暗夜中的一道星光,耶律瑾骤然抓住了救命稻草,就怎么也不愿放手了,他一转身,眼睛都亮了,“不惜任何代价,只要他肯出山。”

“陛下,”六叶迟疑了。

“说。”

“幽冥子此人实是阴毒难驯,听他言语应是知道王后娘娘目前的状况,却不愿出手相助,口口声声,上次被算计了咽不下那口恶气。”

“他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