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1 / 2)

奶嬷嬷继续道:“王妃看问题就看表面,老奴就想得深了些,您想啊,就那狐媚子的身子骨能怀上孩子?不是传言还是神医嘛,大概是心里清楚自己不能有孩子了,打起了小世子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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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清晨,姜清源过来的时候,花吟正坐在案前,右手抱着小世子,左手在案上写字,手边已经堆了一叠稿纸,姜清源卷了袖子就来收,口内道:“哪有人像你这样做事的,你这根本就是在玩命啊!”

花吟抽空看了他一眼,道:“说得对,趁着还有命玩,得赶紧将该做的事都给做了。”随即又干咳了两声,因着身子震动,吵到了小世子,孩子哼哼了两声,花吟忙放下笔拍着他的背轻哄了起来。

姜清源笑言,“您要是将来当了娘还不将孩子惯上天。”

花吟自嘲一笑,笑着笑着又咳了起来,不敢大声咳,忍的辛苦,说:“就我如今这破烂身子还能要孩子?别孩子还未生出来,我就直先断气了。要不你加把劲,赶紧生俩个借我玩玩?”

姜清源倒是认真想了想,说:“也好,孩子三岁之前就劳烦师叔祖替我带了,我瞧着您带孩子细心,我也放心。”

花吟哈哈大笑,“那可就一言为定了啊!”

二人正说着话,丫鬟进来上了热茶。

又说笑了几句,姜清源突然道:“咦?这两页纸怎么字迹不一样?”

花吟左手握笔的手顿住,她方才右手写累了就换了左手写,然,她左手写出来的字迹与凤君默的字迹是一样的,虽则现在力道不如以前了,字也没了之前的精气神,但形却是分毫不差的。

“清源,我有件事要托你去办。”

姜清源见花吟态度严肃,也顾不得去看字迹了,郑重道:“何事?”

花吟正色道:“我以攻邪派掌门的身份拜托你回去转告姜义正,让他想个法子将我从摄政王府接出去。”

姜清源面上一僵,笑容都不自然了,“王府不是住的挺好嘛,师叔祖……”

花吟朝外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清源,你不是外人我就有话直说了,虽然曾经我和王爷是有些情意,但时过境迁,我和他已再无可能,若是我长居于此,恐多有不便,还是我离开对大家都好。”

姜清源嘴巴张了张,也不知是当讲还是不该讲了,犹豫来去,面容更是扭曲了,支支吾吾道:“这事,还是容我回去和我祖父商量一番再说吧。”

花吟诚心道谢,“有劳清源了。”

二人又看翻了一会书,花吟又道:“清源,自去年入冬至今春一直大雪连绵,积雪深厚,入夏以来气温骤升,可曾听闻金国那边有灾情?严重吗?”

姜清源道:“听说金国积雪融化,山洪冲破了何谷渡和霈河的堤坝,我大周亦有不少百姓受灾,想来金国灾情更重。”

花吟心内一咯噔,暗道了句,难道前世之事又得重演?洪水,瘟疫,流民,暴乱……

“清源,我托你的事,切记尽快给我办了,洪水过后或许会有瘟疫,咱们必须去一趟灾区。”花吟没敢将话说死,心里却笼上了厚重的阴云。

“哟,这孤男寡女的,说的可真热闹。”一声讥讽的调笑。

花吟眉头一弹,这同一个调调的讥讽之言,最近她都免疫了。

奶嬷嬷走在最前头,高秀丽落后几步,她没怎么管奶嬷嬷也是因为最近几日她连日探望,但孩子与她半分都不亲近,甚至还老是往花吟怀里缩,这换做哪个当娘的心里头都会发酸。

花吟一瞧见王妃来了,连忙撑着桌子站起身,就要将孩子给高秀丽,小世子却惊醒了,扒着她的脖子不放,花吟温言哄了好几声,才让眼睛眨巴着尚未清醒的小世子松了手。

高秀丽对于花吟无底线的惯孩子非常排斥,有些不高兴道:“孩子既然没睡醒,你就放他在床上好好睡就是了,非得抱在怀里干什么?”

经过前几次的解释高秀丽都是冷声驳斥后,花吟也明白自己做的不对,但总也狠不下心肠不顾孩子哭闹,因此满心愧疚道:“王妃说的是,确实是我做的不妥。”

高秀丽不满的嘀咕了句,“都说了你多少次了,你偏还阴奉阳违,都照着你这样的,能教育好孩子?都说慈母多败儿,你这还没当母亲呢,怎么就教坏起了别人的孩子。”高秀丽因为嫉妒,言辞不由自主的尖锐起来。

姜清源听她这话,分明是恩怨不分,正要开口说两句公道话,却被花吟拦住了。

花吟笑的温和,“我正要说小世子好的也差不多了,王妃今晚就可将他接回去了。”

高秀丽诧异的看了花吟一眼,似乎没想到她这样好说话,她本来今日也是打算要将儿子要回去的,为此还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因着方才听这边的丫鬟报信过去,说侧妃娘娘自己说的,自己这辈子不能生养了。就是这句话,又被奶嬷嬷阴谋论了一番,高秀丽生怕儿子就这样被花吟给抢了去。如今丈夫的心已经在花吟这了,若是儿子再被抢去,那她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因此火急火燎的过来,还带了八分的火气。

☆、第275章 出府

花吟姿态摆的低,高秀丽就算是有心想找事也无从下手了,况,她本就不喜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对花吟只有嫉妒并无恨意。奶嬷嬷原本打算着,这此要狠狠给花吟个下马威,好立一立王府当家主母的威风,不想高秀丽面上怒意皆无,大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奶嬷嬷心内焦急,张口便道:“作何要等到晚上?我们现在就将小世子带回去。”

花吟温言道:“嬷嬷请听我说,一来小世子在此住了半个多月,东西颇多,需得一样一样收叠,二来我还要给他上药。”

“不就是上药嘛,你告诉我怎么做,我们自己就可以,”奶嬷嬷咄咄逼人,继而冷笑一声,“莫不是你舍不得放手,故意拿这些借口来搪塞我们,什么收拾东西,涂药,都不是要紧的借口。”

确实不是什么要紧的原因,花吟也承认带了泽儿这些时日,生了感情,突然就这么让他走了,心里不舍,但她也真心为泽儿着想,上药什么的,她自认要比生手手到擒来,况,泽儿现在黏她,这俩日她也在泽儿耳边念叨要送他回雅苑,泽儿起先很抗拒,后来慢慢也同意了,说好了晚上送他走,往后也可过来再找她,这突然的就要抱他走,小孩子要是闹僵起来了,大人之间难免难堪。

花吟低着头不说话。

奶嬷嬷就指挥着下人收叠起小世子的东西,动作粗暴的就跟抄家一般,反将花吟的一应衣物掀的乱七八糟。

花吟看在眼里,心内叹了句,看了高秀丽一眼,也不管她们,转身整理起了自己的笔墨。

姜清源面上隐着怒容,暗道难怪花吟拜托他将她接走,这当着他这个外男的面,恶奴都敢如此欺凌她,看来她在王府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啊,只是,她如今是王爷的侧妃了啊,人家的家事……家事……姜清源不免又看了花吟一眼,暗道:“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呢?”

花吟与姜清源视线对上,淡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她不争,而是不到大是大非都没有争的必要,她们爱闹就由着她们闹,她自不动如山,我行我素。一直生活顺遂的只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争个长短的人又岂能和她这种死过一次,又数度死里逃生的人心境相提并论呢。

她们在意的,她不在意,如是而已。

奶嬷嬷却在这时又冷笑出声了,“哟,瞧这眉目传情,浓情蜜意的。”

姜清源的火气蹭蹭蹭的上蹿,难得开口骂人道:“你个老虔婆,说话注意点!”

奶嬷嬷不慌不忙,“呵……这是踩着尾巴,狗急跳墙了?”

高秀丽头疼不已,自小到大奶嬷嬷总是护在她身前,为她争为她抢,奶嬷嬷一味的做大,她也并未觉得不妥,军营里来去管了,小事上从不在意,她也将乳母当成亲娘一般的处处忍让。

姜清源一挥袖子,一身正气道:“姜某过府与本门师叔祖共同编纂医书是王爷首肯的,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尽管找了王爷告我!若是你再敢胡言乱语,也别怪姜某不客气了。”

高秀丽将就要叉腰对骂的奶嬷嬷一拉,“好了好了,走吧。”